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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的确是她看见外面只有两个干瘦的孩子,才放松了戒备;也是她情急之下险些自乱阵脚。
她下压视线,不肯再看他。
“奴婢知道错了。”
赵非荀瞧着小丫鬟的脸色,像是真的往心里去了。
他暗叹一声,松开她的脸,将小丫鬟拥入怀中,抬手随意拍了一下,“也不是你的错。”白皑皑的雾气从唇边轻轻散开,视线看着远处的伏诸山山脉,“翻阅牟定县呈上来的历年名册,这个县在十多年前鼎盛时期也有三千多人居住。连续几任的知府不作为,下面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每年还有赋税压下来,一层压一层,收缴不足,就直接抢东西、抢人拿出去卖……”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眉宇间的阴郁之色也愈发浓重。
他将小丫鬟压在怀中,不让她看见自己布满戾气的脸。
一个牟定县,如今已近死城。
从中得益处的是谁?
陈家?
贵妃?
还是——
今上?
他还记得,今年春日,陛下还曾斥责过青州府税收不足一事,可陛下却对为何税收不足一事一概不问,放之任之……
受苦的却是无辜百姓。
赵非荀用力闭上眼,不再想下去。
只是,他拥着小丫鬟的胳膊逐渐收紧。
锦鸢有些吃痛,察觉出赵非荀情绪中似乎藏着压抑的怒气,她不敢顺着追问下去,官场之事如何复杂,她不过一个后宅女子,如何会懂这些门道。
但因气氛实在压抑,她硬是挤出一个问话。
试图缓解眼下的气氛。
“奴婢愚笨,大公子带来了粮食,还带来了能养活牟定县百姓的差事,县令不是应该将大公子奉为救世主,怎么还派人来探查大公子身边的人呢?”她嘟囔了句,“而且还是派两个孩子过来。”
赵非荀缓缓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胳膊用劲过度。
“弄疼了了没?”
锦鸢温顺摇头,伏在他胸口。
外头下着小雪,并无冷冽刺骨的寒风。
她才泡完温泉,身上又穿得暖和,这会儿被赵非荀拥在怀中,就像是揣着一个小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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