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城-《我就是这般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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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旨官高高兴兴走了,被容府下人一路送到大门口,他骑上马背,对同行的一位高品级太监道:容侯爷的风姿,即使受了伤,也不损几分呀。
可不是么,这个太监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大,笑起来讨喜极了,宫里几乎没多少人敢得罪他,因为他有一个好师傅,大内总管王德,人称王喜子,据说这个喜庆名字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取的,杂家就觉得,容侯爷一身风骨,让人敬佩。
两人相视而笑,再不提之前容瑕被罚一事。
哎哟。王喜子忽然高呼一声,拍了拍马儿,退到了一边。他身后的小太监见状,纷纷照做,尽管他们连发生了什么事尚未弄清楚。
宣旨官讶异地抬头看去,才知道这位颇有颜面的王公公为什么匆匆避让,原来福乐郡主正骑着马从前方过来。
宣旨官只是礼部一个五品小官,能见到福乐郡主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只要看到福乐郡主骑着的那匹白马,他就知道对方身份不低,因为这种马乃是贡马,身份不够高,不够受宠的贵族,便是求也求不来,就算是求来了,也不敢骑到大街上来。
奴婢见过福乐郡主。王公公跳下马,对着班婳殷勤的行礼,也不管班婳能不能听见他的声音。
吁。
班婳的马儿停了下来,她低头瞧向身着深蓝太监服的年轻人,歪着头想了想,便道:你可是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王喜子公公。
郡主竟还记得奴婢,奴婢真是三生有幸,王喜子一脸惊喜,看着班婳的双眼都在发光,不敢担公公二字,郡主叫奴婢小喜子就好。说得难听一些,若是能得福乐郡主记住名字,那也是他们这些阉人的荣幸。
在宫里的人,谁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个娘娘受皇上宠爱,哪个皇子公主性子不好,陛下有哪些忌讳,哪个皇亲国戚在帝后面前最有脸面,但凡有点门道的太监宫女,对这些信息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比如说这位福乐郡主,那就是一等一不能得罪的主,他们宁可得罪庶出的公主,也不敢让这位贵主子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两年前,有个不长眼的宫女非议福乐郡主的婚事,被福乐郡主发现以后,福乐郡主仅仅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从那以后,这个原本有些脸面的宫女,就去做了粗使宫女,前些日子他见到过这个宫女了,又老又丑,哪还有两年前娇嫩?
这不是福乐郡主要为难她,而是有人知道福乐郡主不高兴,特意到皇后娘娘那里告状,借此讨好皇后娘娘与福乐郡主。后宫里面管不住自己嘴的人,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不奇怪。
说人闲话,操心衣服首饰,那是贵族小姐们的生活,做宫女的敢这样,那就是小姐的性子丫鬟的命,作死都不挑日子。
就连师傅王总管也曾特意给他说过一些不能得罪的贵主子,福乐郡主就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最近师傅还特意又跟他提了一遍,耳提面命的表示,见到福乐郡主要恭敬一些,殷勤一些。
他虽然不明白缘故,但是自家师傅说的话,自然不会害他,他照着做便是。
再过几年,我就该叫你大喜子了,班婳见王喜子这副殷勤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呢?
奴婢近来在大月宫伺候,有幸陪礼部大人一起来给成安侯宣旨,这会儿刚从成安侯府出来。王喜子说着又是给班婳行了一个大礼,恭喜郡主。
班婳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成安侯,他升爵位了?
回郡主,确实如此。王喜子笑呵呵地应了。
原来如此,班婳掏出一个荷包扔给王喜子,送给你吃茶用的。
谢郡主赏。王喜子双手捧住荷包,抬头再看,福乐郡主已经骑着马走远了,她身后的护卫们骑着马整整齐齐跟在后面,瞧着气派极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家贵女呢,出手就是大方。
回了宫,王喜子就找到了王德,把今天出宫的所见所闻讲给王德听了。说完,他还捧出成安侯与福乐郡主赏的荷包孝敬给王德。
既然是侯爷与郡主赏的,你就好好收着,王德没有收他的东西,只是笑道,你能在福乐郡主面前得了眼熟,那便是你的福气。这位他意味深长道,是个贵人。
王喜子想,出身世家,血脉高贵,又有一个名满天下的未婚夫,自然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贵人。
容瑕走进成安侯府,见府上的下人脸上虽然多了几分喜色,但也没有失了分寸,在心中点了点头,不愧是书香世家的下人,这一身风骨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郡主,管家迎了上来,见班婳手里捧着一个油纸袋,袋子里装着的好像是糖果子?
班婳对管家点了点头,走到了容瑕居住的院子。容瑕现在已经能够做起来写字了,只是动作不能太大,怕牵扯到伤口。容瑕进去的时候,他正板板正正地坐在凳子上,也不敢靠什么东西,班婳瞧着都替他累得慌。
今天有大喜事你也能看得进去书?班婳抬脚进屋,打开一扇半关的窗户,刚才半路上遇到了宫里的王喜子,得知你升了爵位,我身上没有礼物,刚好见路边有卖糖果子的,就买了几串来,给你尝尝味儿。
容瑕放下书,笑吟吟地看着班婳。
班婳把牛皮纸袋放到桌上,走到容瑕身后,小心拉开衣领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年轻就是好,听说姚大人遭了不少罪,差点连命都丢了。
容瑕看着班婳,婳婳怎么会让大夫去帮姚大人的?
本来我们家也不是多事的人,可是姚三姑娘哭得伤心,加上姚大人与你一起受得罚,若是你全然无恙,姚大人却怎么样了,一时半会没什么人说闲话,日后若是有人拿这事来说嘴,对你也不好。
容瑕怔住,他竟没有想到,班家惹下这个麻烦,有一半的原因竟是他。
罢了,我们别提无干的人,班婳从油纸包里取出一串糖果子,其实就是时令水果浇上熬开的糖浆,水果有些会很酸,但是糖浆又很甜,味道好不好全凭运气。
班婳买这个东西当礼物,跟出门上街的母亲,随便买了样小吃食来哄在家的孩子。
容瑕接过这串糖果子,一时间竟有些无法下嘴。
怎么了?班婳见他看着糖果子发愣,从油纸包里又拿出一包,自己咬了一口,顿时酸得牙都掉了,呸呸呸。
容瑕扔下糖果子,端了一杯茶给她。
捧着茶喝了好几口,班婳把糖果子扔进油纸包,你还是别吃了,味道不好。她不太好意思的戳了戳脸,那什么,明天我重新给你补一份礼。
不,这个就很好。容瑕咬了糖果子一口,果肉确实很酸,但是多嚼几口,当糖浆与果肉混合在一起后,味道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你别吃了,班婳夺过他手里的竹签,傻不傻啊,都说了酸,你还吃。
不酸,很甜。容瑕把嘴里的糖果子咽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糖渣子,我很喜欢。
咳!班婳眼神有些漂浮,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容瑕的唇角处。
罪过罪过。
两人安静的时刻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下人们打断了。
伯爷,严相爷府上送来贺礼。
伯爷,忠平伯府送来贺礼。
伯爷,长青王府送来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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