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墙外传来宫乐的雅音,端庄却缥缈。 西厂的一座座牢房里,罪犯的惨叫声格外凄厉瘆人。 太监们围着囚笼,聚众下注的吆喝声十分喧嚣嘈杂。 满目血腥与肮脏。 起风了。 簌簌细雪和梅花瓣,犹如成群结队凋零的蝴蝶,随风飘落在西厂大院,惨白的笼火在顾崇山藏蓝色的官袍上投落深深浅浅的阴影,他眉眼低垂,瞳眸深处,是比阴影更接近深渊的颜色。 一声铿锵! 胡琴演奏的《将军令》,起调极高。 囚笼中的少女,朝姜焕拈弓搭箭。 “嘿,宝仪郡主瞧着人畜无害、美貌娇气,没想到,还是个会拈弓搭箭的主儿!”纨绔公子笑容散漫,随意扔掉腰带,将外袍丢弃在地,兴冲冲扑向南宝衣,“过来给爷亲亲!” 弓弦应声折断。 南宝衣看着断掉的弓弦,神态从容。 这座囚笼的四面八方,挂满了各种武器。 有的可以使用,有的却被暗中做了手脚,比如她手中这把弓箭。 太监们在宫中被折磨久了,便也学着通过在别人身上施虐的方式,满足自己扭曲的心态。 他们喜欢看囚笼里的人互相搏杀,喜欢看他们在九死一生时,取下或好或坏的武器,来为这场搏杀增添更多的看点与不确定性。 囚笼外响起哄笑声。 姜焕已经扑到面前。 《将军令》乐音的第一个,悄然而至。 少女旋身。 细白小手,灵巧地摘下一把匕首。 匕首出鞘,锋芒如冷月。 南宝衣眉目从容,匕锋划过姜焕的脊背,留下一道沟壑纵深的伤。 惨叫声,被乐音淹没。 姜焕痛得龇牙咧嘴。 如海潮般退去,他咒骂着不堪入耳的话,发疯般袭向南宝衣。 少女从未如此冷静过。 姜焕的咒骂声她听不见,太监们的叫好声她听不见。 她所能听见的,是顾崇山那弦弦急促如雨打芭蕉的战音。 姜焕的狰狞她看不见,围观者的或悲或喜她看不见。 她所能看见的,是姜焕毫不设防的死角,是他身为男性最脆弱的部位,是他可以一刀毙命的咽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