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身子打架-《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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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有一点尬尬的。

    简晳对着陶星来,眼色一使,他立刻会意,手扶着脑门儿,开始哼哼唧唧起来。“姐夫你给摸摸,是不是可以煮鸡蛋?”

    贺燃用手背敷衍一试,嗯了声,“炸油条也够了。”

    有了别的话题,好歹把这一幕给搪塞过去。

    贺正安的私人医生装备齐全,连吊瓶架都带上了。陶星来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脆弱脸。

    “医生您贵姓?”

    “免贵姓王。”

    陶星来一听,“王子殿下,你扎针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我有点怕疼。”

    医生乐得眼角纹都往上飞了,“放心,我技术不错的。”

    “一看您就是拿过奖学金的。”陶星来说:“跟我姐一样。对了,您吃草莓吗?我这儿还有一盆呢,可别跟我客气。我喜欢和好学生交朋友。”

    这医生可能一辈子也没碰见过打个针,戏还这么多的人。

    可见陶星来是真的害怕打针。

    抹碘伏的那一刻,他已经直哆嗦,“轻一点,轻一点,疼疼疼!”

    医生戴着大口罩,“我还没打呢。”

    陶星来别过头一看,“是吗?”

    那针,就在这一瞬间被推进皮肉里。

    陶星来一声暴吼,“握草,我要上天了!”

    站在门口的贺燃,适时地捂住了耳朵,保护耳膜。

    影帝的戏份太多,好不容易缓过劲,陶星来低眼看向贺燃,“姐夫,你杵这儿干吗啊?”

    贺燃的脸上写着显而易见的逃避,他不自然地说:“我帮你看吊瓶。”

    “那不用,我生病从来不睡觉,最喜欢数着点滴玩儿。”

    贺燃咳咳两声,“你这爱好真特殊。”

    “可不是,谁还没个小爱好呢。”陶星来冲他挤眉弄眼,“姐夫,你红烧猪蹄做的那么好吃,没点儿对腿的爱好,可达不到那样的水平哦。”

    贺燃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你姐的腿是很好看。”

    陶星来切了声,“你都不跟我贫嘴了,没劲。别守着我了,去我姐那吧。”

    贺燃用鞋底蹭地板,磨来磨去,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

    陶星来摇摇头,“熟男的心思真是太难猜。”

    贺正安抱着萌萌,和简晳聊着天,倒是有说有笑,气氛和谐。

    贺燃一出现,画面暂停了一下。

    贺正安低头看萌萌,演了个视而不见,“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简晳忙说:“谢谢您费心。”

    “你机灵,知道向我求助。”贺正安把萌萌还给简晳,“人啊,在困境的时候,总要有人拉一把。”

    最后这句意有所指,话里有话。

    贺燃绷着脸,站在门口也不动作。

    简晳接过萌萌,“那我送送您吧。”

    “不用,你把孩子带好,我自己开车。”贺正安提步,向门口走。

    贺燃退避三舍,飞快让到一边,眼神乱飞,盯着墙上的壁画,像在欣赏什么世界名作似的。

    简晳见机行事,走过来把贺燃往外一推,大声说:“那让他开车,送您。”

    贺燃头皮发麻,对简晳无声怒目。

    自动过滤,简晳推他,“快去啊。”

    贺正安停住,没回头,也没吭声,几秒之后,留了个沉默背影,往电梯处走。

    这是默认的意思。

    贺燃进退两难,犹豫和混乱抓心挠肺,简晳一声低斥,“贺燃!”

    似乎只要一个推动,那藏于本心的决定,便猝不及防地冒出了头,促使贺燃迈开脚步,紧跟而上。

    电梯楼层未到,两父子默声并排而站。

    贺正安的脸比方才更加严肃,下一秒就要崩断似的。

    贺燃心想,多大岁数了,至于吗。

    两人先后进入电梯,一个站左边角落,一个在右边角落,有多远隔多远。

    贺燃双手插袋,咳了声,主动向前,按了一楼。

    距离靠近了些,便闻到贺正安身上的药味。

    到底上了年纪,身子骨不似年轻,早年也是白手起家,根苗到了老年,一个个发了芽,小病小痛不断,常年用药养着。

    贺燃有印象,贺正安痛风时的脆弱模样历历在目,到如今,也有近二十年了。

    想到这,他抵着牙槽添了一圈,咽了咽喉咙,心思攒动。

    走出电梯,贺正安的脚步明显慢下来,贺燃经过去,丢下一句,“等着,我去开车。”

    贺正安没应,站在原地,听了他的话。

    贺燃一路小跑,从停车坪把车给开了出来,他坐在车里,滑下车窗,按了一下喇叭。

    贺正安轻飘飘地瞄了眼,假装没听见,又转过了身。

    “嗬!小老头还挺摆架子啊。”贺燃抬高下巴,也不恼,耐着心地又按了两声。

    这回,贺正安才满意地朝车走来。

    绵绸垂料的衣裳写意风流,高傲了几十年的老脸,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

    贺燃极淡地嗤笑,“说老子本性难移,你个老家伙不也一样。”

    他眉峰一挑,把车窗关闭,顺便锁了车门。

    贺正安绕到副驾,手放在车把上,拉了两下,没反应。

    他又拉了一下,锁了。

    贺燃吊儿郎当地双臂枕着后脑勺,吹起了口哨,心想,“我就不信你不主动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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