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我有一个秘密》


    第(1/3)页

    信拆开后,有一行秀气的钢笔字跳出来,说着不离不弃,一直陪着,那上面明明是情人间浪漫的诺言,却让沈良发了疯,他的面部肌||肉诡异的颤抖,转头就连滚带爬的去找火柴盒,点了把火,把信纸丢进去,连语文课本一起烧了。

    火光映在沈良的眼中,照在他的脸上,把他的神经质放大无数倍,呈现出一种阴森的状态,他瞪着地上烧起来的信纸和课本。

    “既然你很喜欢我,那我怎么对你都可以的吧?”

    沈良的神情复杂,有恐惧,不安,戒备,疯狂,他的五官扭曲起来,声音很温柔,如同爱人的呢喃,“去你该去的地方,别再来找我了,走好。”

    课本和信纸上面的火焰正在蔓延,无声无息的咆哮着,嘶吼着。

    沈良抹把脸,把冷汗擦在衣服上,他笑了笑,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放心吧,美院我会去的,带着你的梦想一起。”

    就在地上的课本和信快烧完时,一阵冷风从半掩的窗户那里窜入,那些灰烬和破碎的纸片瞬间就被吹了起来,沈良毫无防备,脸皮沾上到了灰烬,他尖叫着抓挠。

    隔壁的黄单正在给陈时画速写,他听到动静就立刻丢下速写本跟铅笔跑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少年,眼皮猛地一跳,“你的脸……”

    沈良的脸上有一道道的抓痕,深的地方淌着血,浅的地方渗着血丝,他自己抓的,十根指甲里塞满了皮肉,掺杂着一些灰烬。

    此刻沈良的胸口大幅度起伏,他的喉咙里发出拉风箱的声音,拿布满血光的眼睛盯过去,像魔鬼。

    黄单蹙起了眉心,他喊道,“沈良。”

    那一声不大,沈良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似乎恢复了些意识,又好像没有,他抬起脚,一步步地往黄单面前走去。

    黄单闻到沈良身上的血腥味,他抿起了嘴唇,站在原地没动。

    沈良离黄单越来越近,后面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伴随陈时的声音,“沈良,你想干嘛?”

    身形猝然顿住,沈良垂下眼皮,“不干什么。”

    陈时靠近黄单,他看一眼沈良,皱眉询问,“你的脸怎么了?”

    沈良还是垂着眼皮,头也没抬,有血珠缓缓滴落,掉在他的白色毛衣上面,“不知道怎么过敏了,自己抓的。”

    黄单说,“你在喊叫。”

    沈良的胸口起伏没那么大了,他抹了抹毛衣上的血,“那是疼的。”

    黄单欲要往屋子里看,沈良已经先他一步跑进屋里,先关窗户,然后又出来把门锁上,“我去下医院。”

    话落,沈良转身就走,很快就出了院子。

    黄单看看紧闭的门,再看看地上的几滴血,“沈良不像是过敏。”

    陈时单手搂住他的腰,“别管他。”

    黄单拿开腰上的手,走到不远处捡起一块碎纸片,边缘是烧过的痕迹,这东西应该不是从外面刮进来的。

    看着上面的几个字,黄单知道是高三的语文课本,也知道是哪一篇课文,前两天他才对陈时抽查过,错不了的。

    这院子里只有三个高三生,除了他跟陈时,剩下的,就是沈良。

    黄单想不明白,这篇课文他记得滚瓜烂熟,没有什么特殊含义,沈良为什么要烧掉?还是说,沈良烧的是整个课本?

    不对,黄单捏着碎纸片的指尖用了点力,他知道是什么了。

    是那封信。

    黄单以前不懂情爱,现在懂了,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看着对方的时候眼睛里会有亮光,藏不住的,沈良跟一中的女生在一起的时候,眼睛里就没亮光。

    画室里的人都觉得他们画画的好,男才女貌,很般配,当情侣非常合适。

    不过俩人没有正式交往,对外说是好朋友。

    在大家看来,他们两个人关系的改变,也就是往前走一步的事儿,谁先走那一步,就表明谁喜欢对方喜欢的更多一些。

    黄单不那么觉得。

    他之前觉得沈良只是享受被人仰慕的滋味,女生的目光追随着他,某种心理会得到满足。

    等沈良消失几天回来以后,黄单的想法有了变化,他感觉沈良对女生的态度,有点像他杀鸡时的情形,会先安抚安抚,顺顺毛,希望在给鸡抹脖子的时候,能顺利些。

    无论是哪种,黄单都可以看出来,沈良对女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当时黄单无意间撞见女生递信给沈良的一幕,包括女生走后,他看着信,脸上露出的冷漠。

    尽管黄单没能目睹后续,但他可以确定,沈良是不会收下那封信的。

    一定是扔到哪儿了。

    就在刚才,沈良要背那篇课文,发现扔了的信夹在里面,竟然又回来了,他很害怕,于是就点了火把信跟课本一起烧掉。

    至于沈良为什么会叫喊,应该是信跟课本没烧完时风吹进屋子里了。

    因为窗户本来是开着的,沈良出去前才去关了,而且黄单发现沈良的脖子里有灰烬,他心里有鬼,即便是身上碰到一点灰烬,一块碎纸片,都会惊恐。

    沈良把脸皮抓烂,就是因为脸上沾到了灰烬。

    一路推下来,黄单把整个思绪快速梳理一遍,觉得眼前的迷雾淡去了一些,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黄单站在风里环顾这个院子,砖瓦,青苔,墙角的垃圾,枯萎的叶子,光秃秃的枝干……太多东西上面都充斥着被岁月腐蚀的痕迹。

    他往二楼看,有几根细细长长的枝蔓垂下来,跟房东老太太一样,行将就木。

    鬼在哪儿?

    黄单伸手掐了几下眉心,他倒是希望能见到鬼,越早越好,一个两个,一群都没关系。

    会不会……

    鬼一直就在他的身边,只是他没发现?

    黄单眯起了眼睛,他刚进入沉思的状态,就被唇上的热度给拽了出来。

    陈时在少年的唇上停留片刻,“张同学,别胡思乱想了,回去继续给我画速写。”

    黄单说自己没心思画了。

    陈时不高兴,拉着他的手回屋,门一关就抱怀里亲。

    黄单被亲的浑身发热,背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他轻喘,“别闹,不然我今晚又要洗澡了。”

    陈时把手伸进少年的棉外套里面,他弯下腰背,抵着对方的额头,恶狠狠的说,“张舒然,我告儿你,说什么都没用,你丫的心思不知道跑谁身上去了。”

    黄单张嘴,在舌尖上做着预备工作,还不及蹦出去的那些音全被陈时吃掉了,他的身上黏糊的,再这么下去,晚上真要去澡堂洗澡了。

    “我有心思了。”

    陈时捏着少年的下巴,他慵懒的嗯了声,“是吗?”

    黄单点点头,“嗯。”

    陈时深呼吸,他刮刮少年的笔尖,“去吧,把我画的帅一点。”

    黄单刚拿起铅笔,手还没抓到速写本,就被两只手从后面抱住腰,耳边是陈时粗粗的喘息声,“不行,我忍不了,你先给我亲。”

    腰上的手勒的很紧,黄单没法转身,只能把脖子往后扭,“睡觉再亲。”

    陈时亲他的眼睛,鼻子,嘴唇,“那我已经憋坏了。”

    黄单说,“不会坏的。”

    陈时的额角出汗了,眼底也发红,他把少年往身前带,“会坏,还有可能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并发症,我的心灵也会受伤。”

    黄单,“……”

    陈时亲着少年的耳朵,舌||头轻轻划过,“张舒然,老婆,帮帮我,好不好嘛?”

    听着他撒娇的语气,黄单有点儿晕,答应了。

    将近一小时后,黄单躺在了被窝里,脑袋都没露出来,冷。

    陈时站在床前哭笑不得,“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不行了,以后我还有好日子过不?”

    被窝里的人没搭理。

    陈时一屁股坐下来,把被子往下拽,手伸进被窝里,摸到少年光||滑的脸,忍不住捏了捏,“干嘛呢,有这么累?我不也给你亲了吗?”

    黄单探出头,“我们有两点不同,一,我都是在五分钟以内完成,你用时一次比一次长,平均是半小时,二,你亲我的时候很轻松,不费什么力气,可我亲你的时候,脸部的肌||肉都会发酸。”

    陈时的唇角勾起,得意洋洋的耸耸肩,“那没办法,哥是天生的。”

    黄单说,“我知道,你还会长大的。”

    陈时隔着被子压上去,捧起少年的脸亲,“小样儿,我就知道你盼着那一天呢,放心吧,为了你,我愿意努力长大,再好好把你送上天,看星星看月亮。”

    黄单的嘴一抽,认真提醒道,“不要拔苗助长。”

    陈时,“……”

    黄单打哈欠,脑袋歪在一边,随时都能睡着,“快十点了,睡吧。”

    “脚都不洗,懒的要死。”

    陈时去把炉子底下的小铁片拉到头,他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拽了绳子上的擦脚巾,用脚把盆踢到床前,边往盆里倒水边说,“起来泡脚。”

    黄单掀开被子坐起来,卷起秋裤把脚放进盆里,舒服的叹息。

    陈时低头拖鞋,“往边上去一点。”

    黄单给陈时腾出位置,“沈良是不是还没回来?”

    陈时抵抵他的脚趾头,还拿带着厚茧的脚底板去蹭,“没听见什么响声。”

    黄单的脚背有点痒,也有疼,“轻点。”

    陈时双手撑在床沿,上半身往后仰,看着少年的后脑勺,“喂,张舒然,你喜不喜欢我?”

    黄单说,“喜欢。”

    陈时哼了声,嘴角却上扬几分,“我不问,你都不说。”

    黄单说,“在车站就说了的。”

    陈时又哼,脚底板也往上蹭,拿脚趾头夹住少年小腿的一块肉,力道不重,“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喜欢就得偶尔说说,听到没有?”

    黄单说,“你也没有偶尔说。”

    陈时脱口而出,“放屁,老子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对你说一遍!”

    说完以后,他的脑子里就轰隆一声响,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卧槽,陈时,你真没救了。

    黄单一愣,“我不知道。”

    陈时瞪着少年,耳根子滚烫,“你睡的跟猪一样,当然不知道。”

    “……”

    黄单说,“那你可以在我不睡的时候说。”

    陈时偏过头,“想得美。”

    知道他是害羞,黄单也就不往下说,只是伸手摸一下他的下巴,有点硬,“明天去家乐福,给你买刮胡刀。”

    陈时抓住下巴上的手,凑过去轻咬几口,“都是男的,你怎么不长胡子?”

    “基因问题,我爸的汗毛也很少。”

    黄单把两只脚从脚盆里抬起来,伸直搁在半空。

    陈时伸手握住放到自己腿上,眉头皱着,手上的毛巾一下都不马虎,擦的很仔细,“妈的,老子就没这么伺候过谁。”

    黄单的唇角翘了翘。

    陈时看见了,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张舒然,你笑起来……”

    黄单侧头,“嗯?”

    陈时吞咽唾沫,心想这小子就是来讨债的,成天勾他的魂儿,他麻利的给自己擦了脚,洗脚水也不倒了,直接抱住人进了被窝。

    夜里黄单醒了。

    他下床在痰盂里撒了尿上床,陈时的手脚就缠上来,像树藤,把他紧紧缠住了,好在是冬天,不觉得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