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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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六子,愧疚地指着那箱子,“咦咦呀呀”地朝她比划,意思是之前他想把这箱子挪一挪,谁知道却弄出了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不会说话的缘故,他为人也有些笨拙,但她说什么是什么,决不会做违背她意愿的事。

    要不然她也不会派他来守着男子了。

    才不过几刻的工夫,男子就能指派他做事……她还是小瞧了他。

    宋积云问六子:“你怎么会想到去挪那箱子?”

    六子“说”,她留这男子在纱橱里住下,小榻放在窗户下,那箱子挡着,进进出出有些不方便,他就想把那箱子往旁边挪一挪。

    他还傻笑着摸脑袋,“说”想像香簪那样,不用她说就知道干什么。

    宋积云好好地把他夸了一顿,告诉他不可让别人发现有男子在她的纱橱里之后,派了他去跟香簪传话,把晚饭端过来。

    六子拍胸保证高高兴兴地去了。

    宋积云端量着他。

    黄藤色的絺布上,他赤着的脚如玉琢,不仅白皙,筋骨分明,还连个伤痕、茧子都没有,仿佛这脚生下来就不曾在地上走过似的。

    等等,小榻上怎么垫的是黄藤色絺布?

    她走之前,小榻上分明垫的是兰草凉席。

    她再定睛一看,何止小榻上垫着絺布,就是迎枕上,也垫着絺布。只是她有个同色的絺布迎枕,她进来的时候没仔细看而已。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黄藤色絺布,是她夏天用来当作凉席用的。

    在苏州定制。

    换季的时候才从库房里找出来。

    看那褶皱,还是新的。

    他倒会享受!

    “凉快吗?”宋积云问他。

    他像没听见似的,目光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然后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书。

    宋积云气极而笑,道:“好看吗?要不要我请几个先生来给你唱个堂会?”

    她话里话外意有所指,还看了刚才她和母亲、宋三良说话的厅堂一眼。

    男子却挑着眉梢瞥了她一眼,露出一副兴味十足的样子。

    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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