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大结局-《我的双面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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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就联系过白执,要他去寻这把剑。

    这不是普通的剑,是可以彻底杀死他,要他永生永世陨灭的剑!

    服下邪丹的人是不会有下一世的,若死了,便是彻底的魂飞魄散。

    这些郁浠白都懂。

    “哈哈哈哈,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孤不会死,孤活了千年了,只要夺舍了漫殊的力量,孤永生不灭。”

    “何况白执,我们血脉相连,你舍得杀了哥哥吗?”

    独孤清月打着感情牌,他知道,白执重情谊,下不去手的。

    白执当然想杀他,可杀了他,郁浠白也会死,他舍得他温润如玉的大哥哥死吗?

    不会的。

    “姐姐,接住这把剑!”

    “另外,这一切哥哥都安排好了,他要我转告你:为你死是他的心愿,他说过要送你这份礼物的!”

    “把剑用力捅进他的心脏,他就会彻底魂飞魄散了!”

    白执操纵着那把剑落入漫殊的掌心,与此同时,独孤清月猖獗的表情也瞬间收敛。

    只见他好像在与谁做斗争一般地压抑着痛苦。

    他离漫殊那样近,看着她的眉眼那样宠溺又欢喜。

    漫殊手里捏着长剑看着郁浠白,这一瞬间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在地下拍卖场,独孤清月会突然性情大变任由自己鞭打,还杀了自己的下属。

    为什么他明明派无数暗神者追杀自己,她却完全能脱困。

    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因为郁浠白是独孤清月的另一个人格,一切都是他做的,他在保护自己。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殊殊,城郊的梨花又要开了,下辈子……你能陪我去再看一场花雨吗?”

    可他知道,他没有下辈子了。

    郁浠白扯起苍白的笑意,那样心甘情愿地扑上去,直接心口撞入漫殊手里那把剑。

    这是一把诛心剑,传说中可以杀死半神的诛心剑!

    白执看着这一幕,已然泪如雨下,他太清楚姐姐失去了什么,可这是命数,也是郁浠白的选择。

    “不……不要!”

    漫殊看着锋利的剑就那样没入郁浠白的胸腔,明明她只觉得他陌生,可是心尖却是那么痛。

    她想,她一定认识过他的,可是拼命回想,也回忆不起任何。

    她的手指在颤抖,这一幕于她画的《血染漫殊》的终章重合。

    她眼角微红,一滴眼泪滚落而下,郁浠白在她刺入长剑靠近自己的瞬间,顺势抱住了她。

    动作那样的小心翼翼,好似怕把她弄碎一般,可明明要碎掉的人是他自己!

    “傻丫头,别哭了。”

    他那样温和的笑着,皎月一般的谪仙人,轻轻拭去少女眼角的泪水。

    “不要死,你不要死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心好痛!”

    “郁浠白,你到底是谁?”

    漫殊痛苦地摇头,她到底怎么了?

    可郁浠白只是但笑不语,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道:

    “殊殊能为我哭这一场,我已死而无憾了!”

    “乖,再彻底忘我一次,这是我最后给你的祝福!”

    郁浠白笑得那样从容,他指尖在最后点在漫殊的额心,身躯开始一寸寸破碎。

    漫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碎片缓缓扩散开,那是一幅幅让她痛不欲生的画面。

    破碎的画面里,是她刚离开大山,被盗匪追杀滚落山崖,浑身是伤地躺在路边,快要死去却倔强地匍匐前进的画面。

    而此刻,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少年在肮脏无比的她面前停下,突然俯身伸出手:“小姑娘,想活下去吗?”

    “想!”漫殊仰头,脸上脏兮兮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郁浠白蹲下身,毫不顾忌自己已经被弄脏的白衫,笑得那样温柔和煦。

    漫殊心尖一颤,鬼使神差地点头,又怕自己被抛弃,于是又道:“我吃得很少,还能帮你干活,我不会吃白饭的。”

    “别怕,你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以多吃点。”

    郁浠白浅笑,毫不在意地将她拉起来,任由雪白的衣衫被弄脏。

    那是天上月一般的谪仙,却如神明低眸,予她安宁。

    紧接着又是一块碎片。

    画面里,是漫殊进了郁浠白的府里,她被收拾干净,瘦弱一团。

    穿着粗布麻衫,正在被一个老仆欺负教训。

    她跌落山崖撞了脑袋,记不清从前了,此刻连护身的能力都没有。

    “你个没人要的贱丫头,公子不过是好心带你回来,可不是让你做大家小姐吃白食的,好好干活,不然老娘让你今晚睡牛棚。”

    漫殊此刻什么都忘了,但潜意识里是不服输的性格,也不甘心死在这种大宅院里。

    于是只是低头机械地洗衣,本就因为练功而满是茧的手还是被磨破了。

    就在此时,一身风尘仆仆的郁浠白走进那根本与他气质不相符合的小破屋。

    向来温润的他第一次那样冷漠:“恶仆欺主,带下去发卖了!”

    他走到漫殊的面前再次不顾身份地靠近她,伸手心疼地捏住她被磨破的掌心:“是我的错,不该没有安置好你就出远门。”

    “以后你住我的院子里去,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他伸手牵着她血淋淋的手往外走,小心地避开她的伤。

    在下人们惊诧的眼神里,那么决绝地表态。

    破碎的画面再次跳跃,是她中毒躺在床上的画面。

    她恶狠狠地盯着郁浠白,仿佛此刻眼前的不是恩人,而是仇人:“原来,我不过是公子手里的一把刀啊……”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眼里是无尽的自嘲与哀伤。

    郁浠白站在帐子外,脸色苍白到宛如死人,他生生咳血,又用帕子捂住,然后离开了内间。

    与外间的一位医者见面,此刻他的身子看上去很差,仿佛强弩之末:“怎么才能救她?”

    “公子,不是我救不了漫殊小姐,是您中的毒明明更严重,而且更致命啊!”

    “无碍,我要她活着!”

    郁浠白冷冷道,淡漠的眼底好像第一次有了颜色。

    “疯了疯了,您忘了复国大业了吗?夜国如今蒸蒸日上,帝王昏庸无道,正是我们取缔他的好时机啊!”

    “公子……大皇子!您不能为了儿女情长,而放任天下苍生不顾啊!”

    那医者直接跪地哀求,可是郁浠白依旧不为所动。

    “我了解漫殊,她活着,也会爱国爱民,完成我的夙愿。”

    “复不复国无所谓,黎民百姓的安乐本就比国家更迭更重要。”

    “若你不救她,我现在就自杀,复国依旧无望!”

    郁浠白态度明确,那样决绝,他的视线透过雪白的纱帐看向床上那一抹在痛苦煎熬的身影:他……舍不得她痛苦。

    “要救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是这个办法牺牲太大了!”

    “无论何种办法,我都愿意一试。”

    郁浠白坚定道,画面里的他,一如既往地孤高,明明还是谪仙人,却已然生生跌落红尘。

    “漫殊小姐的毒不是毒,而是一种蛊,名为追魂蛊。”

    “她之前撞了脑袋得了失魂症,所以追魂蛊要噬她的心,要她的命。”

    “要救她的第一步,是要她记起从前,并且要以她对您此刻的恨意养血毒蛊,以毒攻毒!”

    “血毒蛊一旦种下,便会百爪挠心,并且分裂出另一个极恶的灵魂,主宰你的肉体。”

    “而血毒蛊更难的是,要漫殊小姐恨你至深之后,再彻底忘了你,只有将她心中的至恨连根拔除,她才能彻底安全。”

    “可你与漫殊小姐的情谊,怕是要断了。”

    “她永远不能记起你,记起你这追魂蛊就会立刻再次发作,要她的命!”

    “可此刻漫殊小姐虽嘴上说恨你,老夫看得出来,她其实对您还有不舍的妄念……”

    那老医师是江湖上最有名的神医了,他说的这个办法虽然难,但一定有效。

    他知道平常若是相爱的两个人一定要为了救其中一个人抛弃爱意,成为仇人,肯定会不愿意。

    可郁浠白没有犹豫,他只是轻轻绽开了一抹温雅的笑,道:“只要她活下去,记不记得我,爱不爱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殊殊,本就不是拘泥于宅院里娇柔的花,她就该在风雨江湖中肆意绽放。”

    “恨我,忘了我也好,只要她开心幸福,我怎么都好。”

    郁浠白起身,答应了老医师的话,又步入了漫殊躺着的内室。

    此刻漫殊又痛苦,又有些委屈巴巴地看着郁浠白:“公子,你说……你没有把我当工具对不对?”

    郁浠白看着她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一时间有些下不去手,可他知道,他没有退路。

    “漫殊,你在我眼里,从来只是一把刀。”

    “如今你这把刀钝了,也该被弃了。”

    他冷冷开口,极力掩饰自己颤抖的双手:殊殊,对不起,我已为我们选了一条对你最好的路了。

    我尽力了,我要你活着。

    “咳咳咳……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漫殊生生吐了一口黑血,这次郁浠白却没有上前,反而像是在看一堆垃圾,嫌弃又冷漠。

    “别自欺欺人了,一颗弃子而已,一个被我捡回来上不得台面的贱民,难不成还真有胆子肖想孤?”

    这次,他自称“孤”,是要告诉她,他们之间的距离,那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那一瞬间,漫殊的心事好像被彻底撕碎,她绝望了。

    看着郁浠白冷漠离开的背影,心如刀绞。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他从一开始就是演戏啊,不过是只有她一个人入戏而已。

    郁浠白离开后,去了老神医那里要了一颗复苏记忆的药丸,让人送去给漫殊。

    而漫殊以为那是要了结她性命的毒药,心里对郁浠白的恨意更是达到了巅峰。

    她服下药丸,晕了过去。

    却不知道在她晕过去了这七天里,郁浠白被各种血毒蛊折磨得死去活来。

    终于在他的躯体里提炼出了血毒蛊的精华,然后以毒攻毒让漫殊服下。

    再次醒来的漫殊被扔在破烂的小庙里,好似回到了曾经。

    她好像又记得自己被人收留过,却不会记得郁浠白。

    而郁浠白再次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彻底换了一个人一般,成为了跟郁浠白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

    他是郁浠白的反面,所有的反面。

    所以郁浠白有多爱漫殊,独孤清月就会多恨漫殊。

    郁浠白不恋慕权势,只想天下太平。

    独孤清月就喜欢把玩权势,要将天下搅和得天翻地覆。

    这个碎片渐渐散去,漫殊痛苦地跌倒在地:“公子,不要死,不要死……”

    “姐姐,姐姐你快忘掉他,他只愿你好,只愿你好的。”

    白执赶紧跑过去,扶住漫殊。

    他看着都动容,更别说作为当事人的漫殊。

    最后一片碎片上,是郁浠白站在雪地里,悄悄远远地看着一身红裙耀眼的漫殊趴在迟烬的背上,要他给自己摘红梅。

    他看见她趴在另一个人的背上,看见她忘了自己有了爱人,他的心很痛吧?

    可是他依旧如初见漫殊时的如沐春风,温和又淡雅地一笑:“愿我家殊殊,一生平安顺遂。”

    紧接着,漫殊趴在迟烬的背上仿佛有感应一般地回首看过去。

    视线落在郁浠白的身上,却只能看见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

    于是漫殊皱皱眉奇怪道:“那人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是啊,爱而不得又被恶念占据身躯的郁浠白,怎么会不难过呢?

    漫殊捂住唇,再也忍不住地哭起来。

    “姐姐,别哭了,哥哥他说过,他希望你幸福。”

    “睡一觉吧,睡一觉之后,就都忘记了。”

    郁浠白最后点在她眉心的祝福,也是要抹去她记忆里自己的影子。

    就算是死,他也想要他的女孩儿单纯开心地嫁人,无灾无难安稳幸福一生。

    他的祝福,是他带着可能威胁她的任何灾邪死去。

    可是祝福的代价,是世上再无郁浠白,他甚至……都不能转世!

    漫殊哭得不能自已,白执担心她太伤心,直接将她劈晕了。

    再醒来时,颜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白执乖乖趴在她的床头,坐在地毯上就睡着了。

    颜汐有些怅然若失地捂住心口,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她看向窗外,已经快天亮了啊。

    今天,是她的婚礼。

    “唔?姐姐你醒了呀?那就快起来化妆打扮吧。”

    “今天你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白执担心一夜,此刻见姐姐的表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这才放心。

    “嗯,好。”

    颜汐起床,顶级化妆师们忙忙碌碌地为她化妆,倒是有些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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