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说话中他已将金不换提了过来,惊叹道:“不想沈兄方才一刹那间,竟已点了他五处穴道。” 沈浪微笑道:“这厮又奸又猾,我委实怕他又逃了。” 熊猫儿叹道:“你好快的出手。” 钱公泰突然插口道:“不知两位要将他如何处置?” 熊猫儿道:“这厮简直坏透顶了,不但我两人恨他入骨,就像乔大侠,咦,乔五与花四姑都到哪里去了?” 沈浪叹道:“乔大侠方才大意落败,以他的身份,以他的脾气,怎会再逗留此地?方才已在乱中悄悄走去了。” 熊猫儿道:“你瞧见他走的?” 沈浪道:“我虽然瞧见,但也不便拦阻。” 钱公泰道:“这正是沈大侠体贴别人之处。”语声微顿,躬身又道:“却不知沈大侠是否也肯体贴敝帮弟子,将金不换交给敝帮处置,左长老死于他手,敝帮弟子莫不盼望将他以家规处置。” 沈浪道:“在下也正有此意,只是……” 钱公泰道:“沈大侠莫非有何碍难之处?” 沈浪笑道:“那倒没有,我只要先问他几句话。” 钱公泰道:“若是不便,弟子等可以回避。” 沈浪道:“那也无需……”伸手拍开了金不换三处穴道,金不换张开了眼睛,吐出了口气,他能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沈浪呀沈浪,算我金不换倒霉,竟又遇见了你。” 沈浪道:“你将那位白飞飞姑娘弄到哪里去了?” 金不换大声道:“沈浪,告诉你,我金不换虽非好人,可也不是好色淫徒,那小妞儿我金不换还未瞧在眼里。” 沈浪冷笑道:“既是如此,你……” 金不换道:“要动手绑她的架,可全是王怜花的主意,王怜花将她弄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反正王怜花这王八羔子总不会对她存有什么好心。” 熊猫儿冷笑道:“王怜花若在这里,你敢骂他么?” 金不换道:“我如何不敢,我还要宰他哩,只可惜却被朱七七救了去。” 熊猫儿失声道:“朱七七救了他?” 金不换道:“沈浪呀沈浪,说起来真该感激我才是……”当下将王怜花如何受伤,自己如何要杀他,朱七七如何凑巧赶来之事一一说出。 他自然绝口不说自己为了贪财才要动手之事,自然将自己说得仁义无双,自然也将朱七七骂得狗血淋头。 沈浪沉吟道:“如此说来,王怜花是真的已落在朱七七手中……但他却又怎会突然变成女的,实在更令人想不通了。” 熊猫儿道:“嗯,朱七七必定在寸步不离地看守着他,我亲眼见她连睡觉时都不肯放松,两人睡在一间房。”突然失声道:“呀!是了。” 沈浪道:“什么事?” 熊猫儿道:“朱七七昨夜将我送到街上时,只有王怜花一个人留在房里……但那时,我也亲眼瞧见她点了王怜花好几处穴道,除非有别人救他……” 沈浪道:“王怜花落入朱七七之手,根本无人知道。” 熊猫儿道:“除了金不换。” 金不换赶紧大声道:“王怜花此刻已恨不得要剥我的皮,我怎会帮他?” 熊猫儿冷笑道:“你说的话我可不能相信,我得问问朱七七……呀!原来朱七七也走了,沈浪,你……你怎么能放她走?” 沈浪道:“我将她交给了她姐夫。” 熊猫儿道:“她若又出了事,如何是好?” 沈浪微笑道:“范汾阳之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此人行事最是小心谨慎,当真可说是滴水不漏的人物。” 熊猫儿失笑道:“对了,我那日虽气得他要死,但是在未摸清我底细之前,也绝不肯和我动手,这样的人,难怪要成大业,发大财了。” 沈浪道:“将朱七七交给他,自然可以放心。” 熊猫儿:“像这样的人,走路也一定不快,咱们去追,也许还追得着。” 沈浪还未答话,人丛中突然有人接嘴道:“他们两位方才是乘着马车走的,追不着了。” 熊猫儿笑道:“那范汾阳果然是大富户的架子,他跟我们一起来的,却想不到他竟然令人在外面准备好了车马。” 沈浪摇头道:“不会是他,他与我一路赶回,片刻不停就到了这里……也许是丐帮兄弟为他们备下车马……” 熊猫儿笑道:“管他是谁的车马,反正……” 钱公泰突然沉声道:“敝帮遵行古训,从来不备车马。” 沈浪微一沉吟,忽地变色道:“不好。” 熊猫儿极少瞧见沈浪面目变色,也不禁吃惊道:“什么事?” 沈浪道:“此事必定又有诈,说不定又是王怜花……” 熊猫儿跺脚道:“又是王怜花?” 沈浪道:“无论如何,咱们快追。” 熊猫儿将金不换推到钱公泰面前,道:“这厮交给你了,你可得千万小心,否则一个不留意,就会让他逃了……”语声未了,已与沈浪双双掠了出去。 朱七七坐在车厢里,心里乱七八糟的,她既想不通王怜花怎会变了女子,又在恨着沈浪……沈浪…… 范汾阳的马,就在车旁走,他那挺直的身躯,成熟的风仪,在淡淡的星光下,显得更是动人。 朱七七暗叹忖道:“三姐真是好福气,而我……我不但是个薄命人,还是个糊涂鬼,明明抓住了王怜花,偏偏又被他跑了。” 只听范汾阳笑道:“这次你真该去瞧瞧你的三姐才是,她听说你从家里出来,着急得三天没有吃下饭。” 朱七七道:“她反正已在发胖,饿几天反而好。” 范汾阳大笑道:“正是正是……但这话你可不能让她听见,她现在就怕听见‘胖’字,有人说她胖,她真会拼命。”忽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八弟……” 朱七七失声道:“八弟的事你也知道了?” 范汾阳垂首叹道:“这也是沈浪告诉我的……唉,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偏偏……唉,只望他吉人天相,还好好活着。” 提起她八弟火孩儿,朱七七又不禁心如刀割,眼泪又不禁流下来——这可爱的孩子,究竟到哪里去了? 她幽幽问道:“这件事,爹爹可知道么?” 范汾阳道:“谁会告诉他老人家,让他伤心?” 朱七七垂首道:“对了,还是莫要让他老人家知道的好,总有一天……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将老八找回来的。” 范汾阳默然半晌,突然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五哥近日来,名头愈发高了,日前在大同府与人一场豪赌,就赢了五十万两,大同府的人都在说,朱五公子一来,就将大同府的银子全带走了。最可笑的,太行山的‘拦路神’李老大,居然想动他主意,那日却被他倒打一耙,非但削了李老大的两只耳朵,连太行山窖藏的两千多两金子,也被他带走了。日前你三姐过生日,他就送了对金寿星,你三姐高兴得要命,后来把那金寿星称了一称,恰巧是两千多两。” 朱七七叹道:“三姐的生日,我都忘了。” 范汾阳兴致冲冲,又道:“你大哥……” 朱七七掩起耳朵,道:“你莫要再说他的事了,他运气总是好的,你们运气都好,只有我……是个倒霉的人。” 范汾阳笑道:“你错了,朱七小姐的名头,近日在江湖中可也不弱,我虽未见着你,但你的事却听了不少。” 朱七七道:“所以你就找沈浪问,是么?” 范汾阳笑道:“我只是……” 朱七七冷笑截口道:“告诉你,我的事与他无关,你以后莫要再向他问我,他……他……他,我根本不认识。” 范汾阳耸了耸肩,笑道:“好,你既不认得,我就……” 话未说完,胯下的马,突然疯了似的一跳。 范汾阳吃惊之下,赶紧夹紧了腿。 只见那匹马竟发狂般向斜地里奔了出去,上下跳跃,不住长嘶,饶是范汾阳骑术精绝,竟也无法将它控制。 朱七七大惊叫道:“姐夫,姐夫你……” 她话犹未了,这马车突也发了狂似的向前狂奔起来。 朱七七又惊又怒,呼道:“赶车的……喂!你……” 那赶车的丐帮弟子自车厢前的小窗口探首出来,笑道:“姑娘,什么事?” 朱七七道:“你瞎了眼么,等一等呀,我姐夫……” 赶车的丐帮弟子笑道:“你姐夫吃错了药,那匹马也一样,疯人疯马,正和在一起,等他则甚。” 朱七七大惊道:“你……你说什么?” 赶车的哈哈一笑,道:“你不认得我?” 朱七七道:“你……你是谁?” 赶车的笑道:“你瞧瞧我是谁?” 大笑声中,伸手往脸上一抹——王怜花,又是王怜花。 朱七七又惊又怕,简直又快发疯了,狂叫道:“鬼,又是你这恶鬼!” 王怜花嘻嘻笑道:“朱姑娘,你吃惊了么?” 朱七七探首窗外,范汾阳人马都已瞧不见了,她想拉开车门往下跳,怎奈这车门竟拉不开。 王怜花大笑道:“朱姑娘,你安静些吧,这马车是特制的,你逃不了的。” 朱七七怒喝道:“恶鬼,我和你拼了。”拼命一拳,向那小窗子打了过去。 但王怜花头一缩,朱七七就打了个空。 她拳头打出窗外,手腕竟被王怜花在窗外扣住了。 朱七七两条腿发疯般向外踢,怎奈这马车乃系特制,车厢四面竟夹着钢板,踢得她脚趾都快断了。 王怜花却在外面嘻嘻笑道:“好姑娘,莫要动,我伤还没有好,不能太用力。” 朱七七嘶声道:“你为什么不死,你死了最好。” 王怜花笑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我这样的坏人,一时间怎会死得了?” 朱七七拼命挣扎,怎奈脉门被扣,身子渐渐发软。 只觉王怜花的嘴,竟在她手上亲了又亲,一面笑道:“好美的手,真是又白又嫩……” 朱七七怒喝一声,道:“好恶贼,我……我……” 突然一头撞向车壁,立刻晕了过去。 沈浪、熊猫儿,一路飞掠。 突听道旁暗林中传出一声凄惨的马嘶。 两人对望一眼,立刻转身飞掠而去,只见范汾阳站在那里不住喘息,他身旁却倒卧着一匹死马。 沈浪失声道:“范兄,这是怎么回事?” 范汾阳连连跺足,道:“糟了!糟了!” 熊猫儿着急道:“什么事糟了,你倒是快说呀。” 范汾阳道:“你们可瞧见朱七七了?” 熊猫儿大惊道:“她不是跟着你的么?” 范汾阳再不答话,转身就走。 熊猫儿、沈浪对望一眼,都已猜出大事又不好了,两人齐地放足跟去,熊猫儿不住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七七究竟到哪里去了?” 但范汾阳却是一言不发,放足急奔。 沈浪、熊猫儿也只得在后面跟着。 三个人俱是面色沉重,身形俱都有如兔起鹘落。夜色深深,星光淡淡,城郊的道路上,全无人影。 忽然间,只见一辆马车倒在路旁,却没有拉车的马。 范汾阳一步蹿了过去,拉开车门。 车厢中空空的,哪里有人? 熊猫儿动容道:“这可是她乘的马车?” 范汾阳脸色凝重,点头示意。 熊猫儿道:“但……但她怎地不见了?” 范汾阳惨然长叹一声,道:“我对不起她爹爹,对不起她三姐,也……也对不起你们。” 熊猫儿跌足道:“果然出了毛病了,这……” 突听沈浪道:“你瞧这是什么?” 车座上,有块石头,压着张纸条。 熊猫儿一把抢过来,只见纸条上写着:“沈浪沈浪,白忙一场,佳人已去,眼青面黄。沈浪沈浪,到处逞强,遇着王某,心碎神伤。” 熊猫儿大喝一声,道:“气死我也,又是王怜花。” 范汾阳切齿道:“好恶贼,果然好手段,不想连我都上了他的当。” 熊猫儿厉声道:“咱们追。” 沈浪叹道:“他抛下车厢,乘马而行,为的便是不留痕迹,也不必沿路而行,此人狡计多端,巢穴千百,却教我等追向哪里?” 熊猫儿怒道:“如此说来,难道咱们就算了不成?” 沈浪淡淡道:“你等我想一想,说不定可以想出主意。”伸手抚摸着车厢,久久不再言语。 朱七七醒来时,只觉头上冰冰的,冷得彻骨。 她的人立刻完全清醒,伸手一摸,头上原来枕着个雪袋,她一把抛开,便要夺身跳起来。 但是她上身刚起来,立刻又只得躺下。 她竟是赤裸裸睡在棉被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衣裳。 而王怜花那双邪恶的眼,正在那里含笑瞧着她。 朱七七只得躺在床上,拥紧棉被,口中大骂道:“恶贼,恶鬼,恶狗……” 王怜花笑嘻嘻道:“你若吃狗肉,我就让你吃如何?” 朱七七嘶声道:“恶贼,还我的……我的衣服来。” 王怜花大笑道:“有人告诉我,对付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脱光她的衣服……哈哈,这法子果然再妙也不过。” 朱七七红着脸,切齿道:“总有一天……” 王怜花笑道:“总有一天,你要抽我的筋,剥我的皮,是么……哈哈,这种话我也听得多了,我也想尝尝被人抽筋剥皮的滋味,只可惜那一天却迟迟不来。” 朱七七道:“你……你……”突然翻过身子,伏在枕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既不能打他,也打不过他,骂他,他更全不在乎——她除了放声痛哭一场,还能做什么? 她一面痛哭,一面捶着床。 王怜花笑嘻嘻地瞧着她,悠然道:“手莫要抬得太高,不然春光就被我瞧见了。” 朱七七果然连手都不敢动了,将棉被裹得更紧。 王怜花长叹一声,道:“可怜的孩子,何必呢?” 朱七七嘶声道:“你若是可怜我,就杀了我吧。” 王怜花道:“我怎舍得杀你,我对你这么好……” 朱七七大呼道:“噢,天呀,你对我好。” 王怜花笑道:“你仔细想想,我从开始认识你那天到现在,有哪点对你不好?你想打我,杀我,我却只想轻轻地摸摸你。”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