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晓曼明白他们两人对一次的定义完全不同的时候，已经晚了。

    好在程方毅兑现了一样承诺，就是在刘思怡醒来之前，让她回到了女儿身边。饶是如此，她也差点起不来，等送了刘思怡上学，又回来睡了个回笼觉。同样折腾了一夜，她累得半死，他反倒神清气爽地去上班，非但没有半点疲惫之色，简直像是吃了十全大补汤似的充满精力。

    苏晓曼彻底清醒之后，就赶紧联系了祝子桦，咨询了下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她虽然不明白刘长江老两口为什么突然又回来跟她抢孩子，但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了解清楚情况。

    祝子桦问了些问题后，给她提了几个建议，她考虑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再跟两老好好谈谈。不论如何，他们也是刘思怡的爷爷奶奶，骨肉至亲，总不能闹得以后连面都没法见了吧。

    刘长江的电话号码还在她的手机里，只是当初公司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打通过。苏晓曼尝试着打了下，居然很快接通，显然他们并没有换电话号码，能不能接通，完全看他们的心情。

    就如同想不想认刘思怡和她，都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晓曼啊，你想好了吗？”刘长江的声音有些苍老，他在家中从前听儿子的，现在听老婆的，从未真正发出过属于自己的声音，最多，也就是说话比钱秀红稍微委婉一些，“你现在一个人带孩子多不容易啊！你还年轻，我和你妈都不想看你就这样守着孩子苦一辈子，孩子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带大她的。”

    “爸，我想好了，思思还是跟着我吧。”苏晓曼说道：“你和妈还要照顾刘思诚，他还小，你们看一个孩子就已经够辛苦了，我怎么能再给你们添麻烦呢？我现在已经找到新工作，足够我和思思用的，您就不用担心我们了。你们要是想思思的时候，可以随时来看她，或者寒暑假的时候，我带她回去看你们……”

    “不行！”钱秀红一把抢过手机，开着免提，就对着话筒咆哮起来，“你休想！思思是我们刘家的孩子，你算老几？你甭想带着思思嫁人，就算不嫁人，我也不能让你带坏了我孙女！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思思还给我们，我就让你没一天好日子过！”

    苏晓曼还没来及开口，电话已被挂断，她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直响，不禁苦笑了一下。她的这个婆婆，还是十年如一日的霸道，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刘浩然的性子，只怕就是随了她，也只有他，才能跟她旗鼓相当，硬扛着两老的不满娶了她。他费尽心思不惜算计了程方毅才得到了她，可这十年，他真的快乐吗？到最后，还不是被程方毅翻盘，还白白丢了性命。

    她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后悔过，只知道，不论他是好是坏，女儿都是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无论是谁，都不能让她们分开。

    没过多久，她就知道钱秀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刘思怡的班主任给她打来电话，说刘思怡的爷爷奶奶来学校接人，说要接走刘思怡，可刘思怡不愿意，拼命哭闹，求她打电话给妈妈。校方也没办法，只好请她尽快到学校去协商解决。

    苏晓曼没想到他们真干得出这种事来，给程方毅发了条短信说了声，就匆匆赶往学校。

    一进办公楼，就听到刘思怡声嘶力竭的哭声，苏晓曼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还没进老师的办公室，就听到钱秀红的声音。

    “乖孙女听话啊，跟奶奶回家去，奶奶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你想要什么给你买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好不好？”

    “我不要！我只要妈妈！妈妈！”刘思怡一边喊一边嚎啕大哭，“我不要跟你们走！老师，奶奶会打我，她还打过妈妈，我不要跟他们走！”

    “你听话我就不打你了。乖，跟奶奶走吧！”钱秀红用力拽着她，可小家伙拼命地抱着老师的腿不肯撒手，还哇哇大哭着，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班主任老师也没办法，为难地说道：“刘思怡奶奶，你看孩子闹成这样，你还是等她妈妈来了再说吧！她不愿跟你们走，我们学校也没办法啊！”

    “不用了，思思还是跟我回家吧！”苏晓曼急忙走了进去，刘思怡一看到她，就立刻撒手放开老师，想朝她这边跑来，可钱秀红还抓着她的一只胳膊，一把就把她拎了起来，抱着就朝门外跑去。

    老师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生猛，那么大年纪还能抱着孩子跑，刚喊了一声，就见苏晓曼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一把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拿出手机来，直接拨打110。

    “喂，110吗？我在魏思德小学，现在有人企图抢走我女儿，麻烦你们派人来一趟。”

    老师顿时傻眼了，完全搞不懂这家人什么情况。当爷爷奶奶的来学校想偷偷带走孙女，当妈妈的居然直接报警告他们拐带……要是110来了，再招惹来媒体记者，学校这下又得见报上新闻，还不是什么好新闻，真是麻烦大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刘思怡被钱秀红打横抱着，拼命地挣扎，连抓带踢的，可她人小力弱，哪里是打小在地里干活的老婆子对手，被钱秀红抓得死死的，怎么也不肯松手。

    “你报警啊！当我怕你啊！”钱秀红气冲冲朝着刘长江吼了一声，“还不拉开她，你死人啊！”

    刘长江一脸的尴尬，刚要伸手，苏晓曼已举起手机，沉声说道：“爸你别动手，就算你是我公公，动手动话，我录像传给警察也一样可以作为证据。要是闹到法庭，我会申请禁止令，禁止你们再接近思思。有话好好说，别逼我。”

    “我呸！”钱秀红大怒，朝她啐了一口，见刘长江真的没敢再上前，更是火冒三丈，“怕个屁啊！她录就录，就算闹上法庭我也不怕！她嫁进我们刘家就是我们刘家的人，不听爸妈的话还敢报警，怎么就不让老天爷五雷轰顶劈死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呢？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