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京城一家雅致的大堂内,刑部侍郎担忧地说道:“公子,此番公主南下赈灾,怕是又能得声望了。” 公子正在跟自己对弈,闻言头也不抬,说道:“声望不是这么好拿的,朝廷的赈灾物资远远不足,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旦分配不均,不仅无声望,还要引起民乱。”末了点评道, “这是个苦差事。” 刑部侍郎听了,稍微放心了些,但很快又为另一事担忧:“可公子此番亦跟着南下,若公主办事不力,公子岂不是也要受牵连?” 公子道:“我等听令行事,便是有事,也不大。” 刑部侍郎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看了看与自己对弈的公子,有感于他的天资,忍不住问:“公子,此番南下,朝廷的赈灾物资有多少?可是严重不足?” 公子抬起头,俊脸上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马上道:“是老朽问得太多了。” 公子收回那清冷的目光,重新跟自己对弈,口中说道:“倒也不算问得多。此番的物资,不足实际需要的三分之一,而银两亦不多,难以应付这次的洪灾。” 刑部侍郎很是不解:“既如此,皇上为何还派公主负责此事?” 这分明是难以办好之事,公主负责此事,几乎全无好处。 当然,他先前担心的公主民间声望上升一事,也无须再担心了。 公子微微一笑,清冷的俊脸上有了这笑容,显得光华灼灼,他轻声说道:“因为,公主是公主啊。” 皇帝让公主参加朝会,又把探子营给了公主,心思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纵观历朝历代,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女帝,所以,皇上想称心如意,并不容易。 但是如若公主武能行军打仗,文能赈灾,叫老百姓心里感念她,这并非不可能。 皇帝打的,便是这么个主意。 虽说,这也很难。 可是皇帝不至于让公主无法完成这次赈灾的,所以,他应该暗中给了公主一些东西,让她办此事不至于太过艰难的。 公子想着,左手下了一颗黑子,将白子围住,清空一片白子,圈住了一大片空地。 他翘起嘴角,玩味地笑了。 可惜,那些粮食富足之地都是有主的,早被圈住了,可由不得公主随心所欲。 刑部侍郎听不懂,但见公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没不再多问了。 赈灾一事,各方势力均无意见,很快,萧遥便领着十多个年轻贵公子南下了。 大部队跟着押送物资的军队走,速度却不慢,走了没两天,便有贵公子吃不消了。 可是他们看到公主以一介女流之身,从未喊苦喊累,更不曾流露出疲惫之色,均不好说自己没法再骑马,只能勉力跟着。 萧遥一身锦袍,做男装打扮,满头青丝也跟男子似的绑起来,但是妆容却还是女子的,于飒爽之中又有女子的娇美,惹得随行的贵公子们目光下意识地跟随着她。 安公子更是经常在她身边打转。 萧遥看出有些贵公子已经撑不住了,也没说什么,在一个县城休息一夜后,第二日一早便不再骑马,只说骑马骑得腻了,打算坐马车,权当休息一日,让大家都坐马车。 大腿已经磨破,再也无法骑马的贵公子们得知,一个个喜上眉梢,马上上了马车。 等扎营消息时,看到萧遥神采奕奕地去打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公主看出他们疲惫,又不想下他们的面子,才下了这么一道命令,陪同他们坐马车。 想明白这点,这些贵公子们讪讪的,可是又很感动。 公主出身高贵,可竟如此善解人意,真是仙子啊! 又在心里吐槽蓝时迁眼瞎,居然放着如此美好的公主不要,反娶了个一无是处遇事只会委屈哭泣的席幻景。 安公子跟小尾巴似的,黏在萧遥身后,又怕被人察觉自己的心意,遂拉上了房止善。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看萧遥,觉得无时无刻不美,打猎时更兼有一股英姿飒爽的美,叫人移不开眼睛。 在萧遥回马车时,他跟房止善咬耳朵:“公主生得倾国倾城,又善解人意,堪称完美,你说蓝时迁得多瞎啊!” 不过幸好蓝时迁瞎,让他有机会。 房止善道:“公主于待人接物上的确很优秀,于京中安置流民,得了好名声,对待随行的同僚,又体贴周到得很,想来很得人心。” 安公子与有荣焉地点头:“是啊。” 房止善看安公子薄红脸上的自豪之色,忍不住问:“申和,你……可是倾慕于公主?” 安公子脸上一红,却没有否认,嘴上说道:“你发现了么?可得帮我瞒着。”又走在走去, “我心疼她。皇室中无人,使得她在上元节那般的日子也没能随意出来游玩猜灯谜。我妹妹与你妹妹,在家里都是被千娇百宠的,只她,比我妹妹与你妹妹年纪还小,便已上过战场了。我简直不敢想,她在刀枪剑影中,是如何安全归来的。” 房止善看向不远处从车中出来,笑容满面的萧遥,下意识地点头:“公主的确叫人心疼。” 他妹子在家饮酒作诗,间或抚琴,想起来做些女红,过得极其惬意,而萧遥,作为一国公主,却肩上承担了太多太多,便是游玩也是不能尽兴的。 用过午膳之后,萧遥领着袁征与红雀到山间采各色的野花,弄成一大捧一大捧的,用草绳子绑成一大束,打算命人送到各马车上,让马车上也多几分野趣。 正与袁征红雀分别捧着几大束野花回来,萧遥遇上房止善与安公子。 房止善看到萧遥捧着的鲜花,有点吃惊:“公主这是?” 萧遥笑道:“山间鲜花,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是这么五颜六色的一捧,也别有野趣,我想着一路急赶,难免无聊,便给你们采些鲜花。本来要命人送过去的,既你们来了,便拿去罢。” 说完拿出一束鲜花,递出去。 安公子见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俊脸上也有薄红——这简直就是公主给他送花啊,因此忙伸手出去接。 袁征身上掉下一物,他对安公子说道:“安公子,劳驾——” 安公子心里埋怨袁征多事,但在萧遥跟前,也不好不理,只得弯腰帮袁征捡东西。 房止善见萧遥举着一束花,不好让她久等,便伸手去接鲜花。 萧遥笑着问:“可有几分入眼?” 房止善见眼前一束花,有各种颜色,绚烂无边,但都比不上公主那张笑靥,愣了愣,飞快地移开目光,点点头说道:“很美。” 萧遥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袁征这时看房止善不顺眼了,便道:“房大公子,你与安公子出来,可是寻我们公主有要事?” 安公子听了,诧异起来。 他觉得,这小太监今天特别多话,而且多次逾越了——竟敢叫他捡东西,如今还问房止善找公主是不是有事,有这么多管闲事的死太监么? 房止善仿佛才回过神来似的,说道:“是有事。我看物资似乎不多,担心不够各地灾民吃。” 萧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的确不够。便是有银子,也不够买粮食的。” 安公子一听,顿时担心起来:“这如何是好?这赈灾一事,若办不好,怕是要担大事的。” 萧遥虽然是公主,可不说如今皇室不显,便是皇室仍然兴盛,赈灾一事办不好,还是要承担责任的,毕竟,这是天下事。 萧遥皱着眉头说道:“我暂时亦一筹莫展。此事乃机密,还请两位公子莫要说出去。” 安公子道:“公主放心,我虽嘴碎,但该守秘密时,也必能守好的。” 萧遥点点头,面带忧色地看向房止善。 房止善也点头:“公主放心,某不是多嘴之人。” 随后,两人于城中扎营时,都吃最普通最便宜的,再不点那些昂贵的吃食了。 到达黄河沿岸时,萧遥受到的触动不比在战场上少。 许多老百姓的房子都被水淹了,便是水退了,房子也住不得了,因此只能在县城内外搭个茅棚居住,有的则直接躺在大街上,一个个满面愁苦,目光呆滞。 萧遥一行人带着米面等吃的进城之际,那些面容麻木的老百姓眼中,一下子露出了绿光,若不是看到身穿铠甲手拿武器的士兵,怕是要上来抢了。 虽然没敢抢,但还是有人大声问:“那是带给我们的粮食么?我们快饿死了?何时分发给我等?” 袁征扬声喊道:“此乃赈灾之物资,由逍遥公主亲自押送,分到各县衙,届时由县令分发以工代赈任务,每日领米面做报酬,而你们自己,则须疏通河道亦或重建家园。” 这是个刷声望的好机会,萧遥自然不会放过。 老百姓听了,全都大喜过望,纷纷问:“真的是公主亲自给我们送吃的么?” “哪个是公主?” “公主来了,米面便真的能分到我们手中么?” 萧遥用力挥挥手,扬声道:“大家别急,再等等,我入城分派好,马上让县令给大家分派任务且领吃的。” 老百姓虽然急,但听了萧遥这话,还是咽着口水等。 萧遥入城后,一面将物资与银两分拨,一面留下一人将物资带到县衙,并负责监督分发物资,再用银子在当地购买粮食,自己则不多歇,马上便要带领军队往下一个县城。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