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蒯越-《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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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蒯越却没有答他的话,只是仰着头叹了口气,默默的想了想,忽然说道:“元吉,过些天便是你父亲的忌日了吧?”

    蒯祺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只得跟着说道:“还有十天。”

    “嗯,亏你还记得。”蒯越忽然冷了脸,严厉的盯着蒯祺喝道:“不错,你还算记得我那兄长的忌日,我还以为你这小子读书读得连姓什么都记不得了呢。”

    蒯祺大骇,手中的酒杯当的一声掉在案上,翻了个身,滚到地上去了,酒水洒了一地,他惊叫道:“叔叔这是何意,侄儿有何不当之处,请叔叔教训便是。自从父亲去后,侄儿一直把叔叔当成父亲一般对待,并无失礼之外,叔叔为何说出如此话来,岂不是折杀侄儿。”说完,向旁膝行几步,拜伏在地,放声痛哭。

    蒯起也不作声,冷眼看着他,半是花白的胡须抖动着,慢慢的,他眼中的寒意淡了,一种失望之情却浮了上来。

    “孔明那在来找你,有什么事?”蒯越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快说。”

    “孔明……”蒯祺大惊的抬起头来,刚要掩饰,却被蒯越一瞪,吓得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想了片刻,只得将诸葛亮来见他的事情说了。蒯越听了,也不作声,端起酒杯来放在嘴边欲嘴边欲饮,眼睛从酒杯上方瞟过来,看着蒯祺哼了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凭着那几个人就想翻了天?”

    蒯祺冷汗淋淋,不敢多说什么,伏地不起。蒯越看他这个样子,越发觉得失望,他放下酒杯,将口中的酒咽了下去,抬手拿起放在一边的长刀,用刀鞘敲了敲蒯祺的肩膀:“抬起头来,我蒯家什么时候有过象你这样胆小怕事的人,做便做了,有什么好怕的,既然怕,当初就不应该做。”

    “侄儿糊涂。”蒯祺从小就怕这个叔叔,现在被他严辞训斥,也不敢还嘴,只得连声应是。

    “确实糊涂。”蒯越哼了一声:“刘玄德是什么人?此子惯会反噬,凭着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皇宗身份,到处招摇,装出一副仁厚的样子,谁知道他心里藏的什么东西。孔明自称聪明,却不知时务,你怎么也跟在后面胡闹?一个女子,值得你如此用心?”蒯越越说越气,手捏着刀鞘嘎嘎响,直似要拔出刀来一刀劈了蒯祺,吓得蒯祺体如筛糠,魂不附体。

    蒯越看着蒯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刀扔在一旁。“幸好是我的人看到了,要不然,我蒯家真要被你害死。你起来吧,跟我说说你怎么看这件事的。”

    蒯祺见他语气转缓,这才松微松了口气,将诸葛亮说的事跟他说一遍,蒯越听了冷笑两声:“你将身家性命都托在他的手里,他却瞒着你,连开城门的人都不告诉你,亏你还当他是至交。依我看来,他必然是去找马家老四马季常了,马季常对西门守将王威有恩,那王威对大公子又一向忠心,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不应之理,按时间算来,只怕大公子已经在路上,刘玄德也整装待发。你也不想想,刘玄德岂是大公子能对付的?有了这个大功,大公子暂时还是荆州的主人,只怕不用多长时间,姓刘还是姓刘,只是此刘非彼刘了。再说这荆州自应该由我荆州人做主,何必还由他们说了算。”

    蒯越冷笑一声,不屑的看了看蒯祺,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你们几个人少不经事,也不想想蔡德珪既然要做这等大事,岂能让你们钻了空子,我实话告诉你,不要说你们,就是连我,他都防着一防,这几天张允调了两千水军精锐进城,说是和我协防,其实是要监视我。你们的事,只怕进了城也进不了府就死于非命。他们都在城外,却让你在城内,事情败露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就算我保得住你的性命,只怕你父亲这一支在荆州的仕途也不会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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