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身处险境乱实情

    一

    船大嫂被扔在荒野，她躺在那里，胳膊的血汩汩而流。自己想：“如果不尽快止血自救，一旦流血过多，危及生命，不能死是自己内心的默念。我虽然不怕死，但这样死去没有价值，我要自救。因为只有自救才是自己活下去唯一的办法。”想到这，她用牙齿咬住衣襟，用另一只手猛劲一拽，本不结实的衣服瞬间被扯下一条，她用扯下的一条破布迅速缠绕伤处，缠好用腹部狠狠挤压，直至止住伤口的血。她看着被止住的伤口自己忍痛坐在那，胳膊的疼痛使得她不停地痉挛。自己心想：“好疼呀，真是疼得撕心裂肺！”而后自己用力咬牙低低说：“值得，值得。就是搭上性命也值得呀！”自己去日本兵营大哭大闹，自己去日本兵营讨说法讨公道无疑打消了日本官兵的猜忌、怀疑，也使百姓躲过一劫。

    有传闻说：“如若两名日本鬼子的死因不明，一场血腥屠杀在所难免。自己的做法，无疑稳住打消了日本鬼子的胡猜乱想，使他们对船只侧翻说法更加深信无疑。他们坚信自己的两名士兵就是恶劣天气再加上渡船小、运河水汹涌、风大浪急才造成船只侧翻、导致两名士兵死亡。他二人死亡与船夫无任何关系，与共产党无任何关系，与抗日积极分子没任何关心。”船大嫂的悲凄哭闹，证实了两名日本鬼子确实落水身亡，打消了日本官兵的猜忌怀疑，为船只侧翻划上了圆满句号。想到自己的如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也为此自己兴奋无比。兴奋掩盖了她的疼痛，催生了她更加坚强的心，坚定了她的必胜信念。

    村民得知船大嫂到日本营地讨说法还没有回来，心生不安。吴大妈说：“去的时辰不短了，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日本营地那是咱们国人讨说法的地方吗？那岂不是人间地狱吗？别说你去讨说法，你在日本营地外围走走，或者是侧目看一眼，瞬间枪子就飞落在你身上。自己不听劝还不是自送性命。男人没了就没了，就认命吧，这世道，日本鬼子横行和他们还讨出理来，还不是自送性命吗？这人，死心眼呀！这回好了，扔下不懂事的儿子，既没爹，又没娘，还不是儿子苦吗？”

    一位老人说：“可不是吗，没了爹娘，邻里照顾得再好再周全也不如自己的爹娘呀！”

    “那还用说吗，为自己儿子也不该去找呀？你找，那岂不是自投虎穴吗？自己就该认命，就该忍。这人一根筋，听不得劝。自己不但没讨回说法，还把性命搭上了，怎么不权衡利弊呢？和侵略者还讲理？还讨说法？这不是蠢人、愚人吗？明白人就该躲，就该忍着把怒火咽下，就该讲策略，这样才消灾免祸。”

    二

    老人滔滔不绝地说着。此时，新船夫吴克起思虑万千。他想：“船大嫂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她遇到不测？难道她被日本兵……”他想了很多，想了很多船大嫂不该发生的事情。难道自己失策，难道自己预料错了不成？如是那样，自己真的不是个称职联络员，更称不上合格船夫。渡口的船夫都是经验丰富，眼睛穿透力极强，处理分析问题果断精准并一针见血的人。如自己这个问题判断错误，对船大嫂是致命的打击。“唉！”自己怎么会错判日本鬼子的所为呢？自己正想着，自责着，河对岸隐隐约约有个身影晃动。他瞠目而看，人影渐渐清晰。他几乎失声高喊：“船大嫂！”他垂头看着满船的人，自己又咽了下去。他心里高兴，船大嫂终于回来了。她怎么那个举动？一只胳膊贴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贴在胸前的胳膊，她怎么啦？难道她被日本鬼子伤害了不成？如若不是，她为什么一只手托着另一只胳膊？难道她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伤了？他内心忐忑不安，胡思乱想。突然船只一晃，惊醒了他胡思乱想的心。自己自言自语低声说：“好危险呀？如此河水，怎容得自己不专心摆渡？怎容得自己胡思乱想？自己胡思乱想显些酿成大祸。”也吓得自己心惊肉跳，随后自己悔意地说：“看来在渡口当船夫真是高风险呀？怪不得日本鬼子没有深究细查。也许他们还在分析，还没有急于出手。”自己分析、思虑穷想。

    这时，船大嫂忍着疼痛，以顽强的毅力走到渡口，船夫抬头看了一眼船大嫂说：“您若坐船快上船。”

    船大嫂看看船夫应声说：“好！”船夫看着船大嫂苍白的脸，浑身的血、心里一惊，随后问道：“您这是怎么啦，难道是挨摔不成？”

    船大嫂看了一眼船夫说：“我怎么会挨摔呢？”

    “您没挨摔胳膊怎么啦？怎么浑身是血？”问话出口，船大嫂“哇”一声痛哭。这“哇”一声痛哭像瀑布，像汹涌奔腾的运河水，她“哇哇”痛哭不止。。

    此时，渡船人的眼睛全部集中在她身上，期待她说出原因。她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说：“我丈夫在风大浪急的恶劣天气为摆渡两个日本鬼子而造成船只侧翻丧了性命。我去和日本鬼子讨说法，他们不但不给说法，还蛮不讲理地将我拖到荒野弃之。我当时对日本鬼子的行为极为愤怒，便与之抗争，抵制他们的不人道行径，我的抗争、抵制换来的不是他们的人道，而是他们丧尽人性的子弹，他们恶毒地开枪穿透了我的胳膊，当时血流如注，我为了自救，情急之下用牙齿和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猛劲扯掉衣服的前襟包扎伤处才止血幸免一死。”说完，又痛哭起来。

    船夫说：“您真是好样的，胆子真大，竟敢一人闯到日本营地去讨说法，您的讨说法岂不是与虎谋皮吗？更进一步说岂不是虎口拔牙吗？还好，您没丢掉性命只是一只胳膊挨了枪子。”船夫说着，船大嫂听着，二人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