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圣人亦云: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陛下,先敬神而后安民,此方为正道也。若陛下只赈民而妄天意,臣恐天弃之,请陛下明鉴!” 朱佑樘已是面色铁青,但声音却是无比柔和,“便连刘卿也是这般想的么?” 刘大夏年过七旬,饱读诗书,素来受弘治皇帝倚重,甚至还享有弘治朝三君子之美誉,而今站出来,乃是在其位谋其政。 都御史便是清流之首,是这些御史言官的顶头上司。 马仔冲锋陷阵,到这个时刻,就算不想站,他这个顶头上司也必须站出来,不然如何服众。 何况这些马仔的观点他更是十分认同。 刘大夏跪着施行一礼,旋即扬起了头,“自古文死谏,武死战,方是为臣之道。而今濮州地崩,上天干咎,老臣恳请陛下纳臣谏言,先抚天怒,再安黎民。此皆乃老臣一片谋国之心,伏惟陛下明鉴。” “谋国之心.谋国之心谋国之心!” 这短短四个字,弘治皇帝一连重复三遍,前两遍像是自语,可到最后一遍,他的声音却是极大。 随后朱佑樘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从御座上腾的站起,情绪已彻底崩溃, “朕的儿子如今还置身于濮州险地!太子乃是一国之储君,你可曾想过谋国之心!” “太子若是有失,你可曾想过这是动摇国本!谋国之心?朕真想把你那颗心剜出来看看,看看上面是不是写着谋国二字!” “濮州地崩,百姓置身水火。尔等身为朝廷清流,拿着我大明的俸禄,拿着朕的禄米,拿着百姓的民脂民膏。却不思如何救灾,竟在这里让朕祭天罪己! 朕祭便祭了!罪便罪了!但若是太子有失,那祭天的香案上,朕就摆上伱等的脑袋!” 弘治皇帝沙哑失声的咆哮在这奉天门前一阵阵回荡,声震瓦砾,而那张愤怒到极致的脸上,却又是丝丝缕缕的鲜血从鼻孔,从嘴边流下来。 “皇爷!” 箫敬大喊了一声,赶忙把弘治皇帝扶到龙椅上坐下,随即掏出帕子帮着擦拭鼻下唇边的血迹,可那血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弘治皇帝已是说不出话来,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下面的一众文武百官。 而此时,以内阁六卿为首,所有的官员经过短暂的茫然之后,却是扑通扑通的跪到了地上,脸色的惊惧已是变成了恐慌。 太子,太子如今怎么会置身于濮州! 不是说太子这段时日身体抱恙,在东宫静养. 每个人脑海中都盘旋着这个问题,有些大臣倏然间想到了数天之前的缇骑四出. 以刘大夏为首的御史言官,更是脑子嗡嗡作响。 刘大夏年过七旬,用双手撑着地强跪在那里,一张老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白,旋即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而那些御史言官见顶头上司都倒了下去,更是惊慌失措。 半晌的寂静之后,吏部尚书王恕先是叩首,随即才问道:“老臣斗胆乞问陛下,太子殿下而今何以身在濮州?” 此时弘治皇帝鼻孔和嘴角的血迹好不容易止住,情绪也跟着稳定下来。 闻言,他不由沉默,此事他不仅瞒着朝中,便连宫里也是瞒着,还为此下了封口令,就连皇后和女儿问及此事,他也只是搪塞过去。 但如今却是说漏了嘴,默然一阵,弘治皇帝只得答道:“乃是于濮州救灾,濮州地崩的壬寅日,夏洗马曾与朕言中原之地恐有地崩之事。翌日便自费银两购置了一应赈灾之物,乘船顺着漕运前去赈灾。太子.不忍百姓蒙难,便也跟着一道去了。” 听到这番话,一众大臣倏地抬头,那句太子不忍百姓蒙难,还能当真的听,但壬寅日濮州地崩,朝廷也是刚刚才得知消息,那夏洗马如何能在当天知晓? 朱佑樘似是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夏卿家对这堪舆之术所研颇深,他当时与朕言及此事,可朕未敢轻信” 说到此,他不想再说这些,转而道:“朕如今忧心如焚,太子与夏卿家皆在濮州赈灾,如今不知是何状况” 说着,朱佑樘心下又悲悯起来,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婿,不说那个宝贝儿子,便是女婿没了,他又如何向女儿交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