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神庙小剧场-《窃位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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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各怀心事地收队回程。

    我和楼时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李元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

    路过多柱大厅时,我下意识地又摸了一下儿柱子。

    这是被祁天训练出来的习惯。她让我每次路过当初触发专题影像的柱子都去摸一下儿,看看影片库有没有更新。我这见天儿上班下班把栏杆拍遍,别说私人影院了,连张幻灯片都没给我放。

    然而或许是精诚所至,猝不及防下我又有了次观影体验。这回还是全方位沉浸式的,一上来就被水包围了。周遭瞬间暗了下来,不仅是光线,甚至连声音也被隔绝在外。

    像是被绑着石头沉了江一样,我怎么挣扎都浮不上去。这尼罗河水永远没过了我的天灵盖。好在水很清澈,我能透过潋滟的水波看到些微阳光。

    这一缕势不可挡的阳光把浑浊的空间斩成两段,有人从昏暗里涉水而来。

    这个场景很眼熟,上次我来看到的也是这一幕。合着这不是剧场版,而是连续剧。

    来者手里托着一个烛台,不安分的火焰随着他的脚步逐一舔舐着绘有铭文的莲花柱。那些石柱真的像是从水中生长出来似的,矿物质颜料制造的盎然绿意透着些鲜活的生机。巨石仿生花茎通天般高大,稳稳地托住了头顶上那沉重星空。

    等阳光和烛火纠缠在一起时,我看清了来者是一位年轻的古埃及祭司。他洁白的长袍划过水面,却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我反应过来。这埃及祭司不是掌握了轻功水上漂,他只是正常地走在陆地上,是我自己被困在水里。

    难不成这是什么阴阳生死的隐喻么?

    在古埃及的世界观中,死后的世界是多水的。且人的灵魂【巴】可以飞出身体,窥探生者的领域。

    我举目望去。烛火和阳光触及到的地方皆是混沌,唯有那年轻的埃及祭司容颜可辨。待细看之下,我不由得奇到:这位祭司似是曾见过的。

    然而容不得我多想,窒息的感觉慢慢变得难以忽视。

    和梦境不同,我清楚地知道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现实,所以还不至于多慌乱。但生理上喘不上气还是很难克服的。我已经快被憋得翻白眼了,可拼命挣动也不能改变处境分毫。这回没有老张和阿天在身边,可别就这么交待在这儿。

    失去意识之前,那眼熟的祭司把一盘黑芝麻酥放到了祭坛前。

    烛火抚上了图特摩斯三世的王名。祭坛上摆出战斗姿势的神像,恰好是阳光的落脚点。祂的面容被光芒笼罩,看不真切。

    等再缓过神来就看见楼时麒写满焦急的脸。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

    “你吓死我了!”见我直愣愣地看着他,楼时麒立时松了口气。“你怎么了?是低血糖么?我就知道早上那点儿猫食儿不够你吃的。”

    这家伙还能有点儿新鲜词么,我又不是两个小时不吃饭就得厥过去的人。我无奈地一摇头,却撞到了什么。从触感判断应该是很柔软的布料,撞上去还挺有弹性的。

    我愣了一下儿,就听见李元的声音从脑袋顶上传来。

    “低血糖的话我这儿有糖。”

    随即一块儿大白兔奶糖也适时地停在了我眼前。在李元摊开的手掌上端端正正的就像是祭品一样。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上次被拉到电影院,是老张给我救出来的。他是个大夫,晃悠起人来下手有轻重。这次的剧情更加令人窒息,估计在现实里的场面也会激烈一些。再赶上身边的恰好是楼时麒这么个生货,我直接就被他晃荡断片儿了。至于具体咋就拿李元当了靠垫,我压根儿就不想知道。

    我拒绝面对现实,可楼时麒不会看人脸色,还在一个劲儿问我咋了。哪怕我刚刚失去意识是因为缺氧,可这也没法儿说。有口难辩,我只能赖太阳太晒了,差点儿中暑。

    这也得亏是我和楼时麒本身就走在队伍最后面,李元也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我边儿上。除了我们以外这会儿其他人早就拐出多柱大厅了。不然要是被279那帮子人精知道了,绝不是轻易能掰扯明白的。我寻思着这次断片儿时间应该也不长,现在赶上去还能假装无事发生。

    我还没准备好把私人影院的事情分享出来,于是就打着哈哈说:“赶紧走,回去吃饭了。”

    楼时麒见我生龙活虎的也就没说什么,没心没肺地追领队他们去了。我用余光看到李元的微眯着眼,显然是不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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