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推倒旧墓-《战锤40k:碎裂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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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毫无疑问的人类凡人正成群地聚集在此,畏惧地仰望两名原体高大的身躯;他们的牧师轻轻呢喃着,温和地安抚每一名受惊的原住民。

    伏尔甘的视线自然地被圆形厅堂中心的亮光吸引。

    一圈明亮的火环之光照亮了一个被捆绑在石柱上、遭到一根金属长钉贯穿的虚弱灵族。她奄奄一息,仅仅靠着将她束缚的刑具保持直立。

    当伏尔甘看清那个灵族的面容时,往昔的记忆瞬时涌来,如夜曲星火山喷薄后遗留的残灰,遮天蔽日地翻滚不休。

    “黄昏幽灵……”他低声说,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

    这正是昔日肆虐夜曲星的灵族劫掠者,当眼前这名女巫梦魇般歹毒的兵刃划破铁匠布罗哈尔的腹部,将那名英勇的凡人开膛剖腹时,伏尔甘在场。

    他的拳头回忆起击飞女巫时的触感,以及女巫竟然得以落荒而逃,穿过狭缝不见影踪,徒留一地炼狱狼藉时,他内心深深的无力。

    “根据帝国的法律……”科兹的声音幽幽而来,伏尔甘猛地吸气,从回忆中挣脱。

    科兹凝视着他沉痛的面容,轻柔地继续说“二级谋杀,即谋杀至少二人以上平民,最低十年奴役刑;亵渎真理罪,一级伤人罪,故意袭击贵族,公仆,判终身奴役,机奴,或死刑;二级故意多次袭击平民,三至十年徒刑;二级普通绑架,二十年至三十年奴役;武装抢劫,判十至二十年奴役;纵火,判死刑或惩戒营……”

    “既是在帝国原体之母星,便按帝国的刑罚定罪;如此种种罪行,不再一一列举;私以为,当判五百至七百年限的奴役,或作为机仆使用直至报废,较为符合帝国的评判标准。”科兹停顿了一下,“但我将这名巫灵交给你,伏尔甘。因为更加具体地说,她作恶之地位于你的管辖区域。”

    康拉德·科兹按部就班的判罪,反而抚去一层伏尔甘心头的怒火。

    如果科兹不在此地,不论人类或灵族,他恐怕会将这一洞窟中的所有人都以火焰净化,因为他们不可能服从帝国的管束。但科兹提供了另一种可能,从这一角度上而言,伏尔甘对他心怀感激。

    “按照……科摩罗的法律呢?”伏尔甘问。

    “科摩罗不会对劫掠者处刑,除非她是一名败者。”科兹说,走向巫灵,俯身捏起她的脸,观察黑心阴谋团在额角刻下的穿心刃图纹,“但在我的规则中,她将赎罪,直到罪孽得以偿还,血手得以洗净。夜鬼王庭是赎罪者的洗罪囚笼,而非无罪者的伊甸乐土。”

    他放开巫灵,让她的头重新垂落。

    “但在这之中,有一个问题。”他看向伏尔甘,“你认为,她有能够赎清罪恶的一日吗?”

    伏尔甘听见自己炽热的血液在动脉中汩汩流淌,尽管依然愤怒,他却回答“任何人都有还清债务的一日。”

    “你为了我这样说,伏尔甘。这就是我为何要将她交给你。”科兹微笑,不是平常诡谲的冷笑,而是一次平和自然的微笑。“你来全权判处她的生死,她不会属于夜鬼王庭。”

    “我记住了。”伏尔甘点头,又追问“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她?”

    科兹向伏尔甘伸出手,示意他递上手掌。随后,他抓住伏尔甘的手,苍白指腹占卜一般划过掌纹,带着他继续往神殿深处前进。

    “相信,或者不相信,我是一名失败的远见者。”他说,放开伏尔甘,搓了搓手指,“我总能看见真假交错的未来。那都是尤为奇异的故事,伴我度过我成长的时期。我用它们虚度着每一个长夜。”

    “你看见了?”伏尔甘选择相信。“难怪你打我的时候,动作那么熟练。”

    “我想,是的。”科兹说,笑了一笑。

    他们穿过回廊,听见潺潺的水声。岩洞深处的流水绕行着石壁,水流所经之处青苔苍苍,浓绿淡碧交织成幽然缎带;石壁上,符文荧光明灭,留有水汽之痕。

    沿小道行至深处,眼前景色豁然开朗,溪流泉水,深瀑游鱼,石壁环绕,方碑散落,幽蓝碧枝丛生旁侧,自有一层绒绒荧光,点亮一片僻静冥思之所。

    两根骨白弯弧分立左右,框定的区域之内光彩已熄。网道大门暂且闭合。

    “这是世界歌者与世界之魂歌唱的地方。”科兹介绍道,邀请伏尔甘与他一起在一块黑曜巨石上坐下。“让我想起一些梦境。我穿过坟茔,走过隧道,见到我的子嗣在礼堂中聆听我的妄言。”

    他摇了摇头,俯身,洁净的黑发随之垂落。

    科兹一边在水塘中清洗先前战斗中弄脏的手,一边对伏尔甘说“我看见你杀死了一个灵族。”

    “我的确会这样做……为了帝国的远征,我必须毁灭一颗信仰异族的星球。”伏尔甘维持着他的声音,皱起眉头。“他们将成为受害者。你改变了这颗星球的结局,兄弟。”

    “不是这件事。”科兹甩了甩手,找不到干净的布料擦干,便暂时将手悬空搭在膝上。“是在哈拉坦,十二名灵族被当做神去崇拜;抓捕过程中,一场暴乱爆发,你在愤怒之下,用火焰喷射器烧死了其中的十一个。”

    “还有一个?”伏尔甘疑惑道。

    科兹望着自己湿漉漉的手掌。

    “一个艾达小女孩。”他说,“偏转力场救了她一命。她举手投降,你还是烧死了她。”

    “一个小女孩?”伏尔甘重复了一次,无言以对。他……不能说他真的不在乎。“然后呢?”

    “我嘲笑了你,我说我们都是冷血的杀手。”他停了一会儿,倾听流水的声音,才接着说“但你其实不是,伏尔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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