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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九畹:“火青前辈,您是在跟踪监视我吗?”声音虽仍是冷冰冰的,无意间却加了前辈这个称呼,还使用了敬语,态度显然已有微妙的转变。
何考也不戳破什么,淡淡道:“我没有跟踪你,只是猜到了你会做些什么,有些担心而已。”
兰九畹穿过房间,在窗前坐下道:“您在担心什么?”
何考:“有人身在苦海,是因为没得选择,有人堕入深渊,却是自己作死。我不想看到有的人明明已能脱离苦海,却偏要自己去作死。
其实我是想保护那对姐弟,不想他们出事。”
兰九畹:“我已经知道术门的规矩,当然不会拿李唯凭来要挟那个李莼,更不会逼迫李莼违反门规。”
何考:“若没有人告诉你飘门律,若是你不知术门规矩,就会那么做吗?”
兰九畹:“我不会为难李莼,但也不会对李唯凭客气,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考:“不能因为随地吐痰就枪毙吧?任何人都要为错误付出代价,但他已经受到了惩罚。”
兰九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没想将他怎样,只是问几句话而已。”
何考:“现在呢,你有什么打算?”
兰九畹的声音莫名有些发紧,反问道:“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知晓她秘密、还有能力威胁到她的人,就是面前的火青
何考摇头道:“我只是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从来没想过要挟你去做什么,其实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惠明石家已经倒了,苦茶也没了,你解脱了!商燕应该不是你的真名,我现在看见的这张脸,应该也不是你的真面目。
已经没有人知道你是谁,蓝喜鹊只是一个失去意义的代号。你可以就此消失,只要不再以术法为恶,也不会有人再去找你。”
商燕,就是兰九畹在这家酒店入住时登记的名字,用的身份证是真的,照片上就是她现在这张脸,但何考却说没见到她的真面目、不知她的真姓名。
兰九畹的声音依然很冷,却抑制不住有些发颤:“你说的是真的,我自由了?”
何考以肯定的语气道:“就这段时间亲眼所见,我确实没有理由将你怎样。你若选择从此销声匿迹,现在就可以走了。”
兰九畹:“都结束了?”
何考:“都结束了,你没必要再提心吊胆地活着。”
兰九畹坐在窗前,窗外都市的离散灯光照出了她的身形轮廓,美得像一幅神秘诱人的剪影画,但面目仍藏在阴影中,好半天都没说话。
终于脱离了深渊,她所惧怕的一切已烟消云散,也确实感到由内而外的轻松,那股始终笼罩在心头的压力不知何时已消失,可心情却依旧茫然。
应该高兴啊,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难道是因为在忧惧中生活得太久,已经忘了怎样开心?
两人就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何考开口道:“你不走吗?”
兰九畹:“我走?这是我的房间!”
何考:“哦,如果你没别的事,我这就告辞!”
兰九畹:“等等!”
何考屁股都没动呢,又扭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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