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好好的-《如若有你,一生何求(典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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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磨磨蹭蹭就是起不来,伸个懒腰,都觉得骨头要散架了,而身旁已经没有了人。

    下了楼,她便看见宋安辰已经穿得整整齐齐,站在厨房里做早餐。听见响声,他回眸一笑:“早。”

    宋安辰看起来精神很好。一生坐在餐椅上,盯着他忙碌的背影,不知为何胸口紧得慌。待宋安辰把早餐端过来以后,一生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那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她望着碗里宋安辰做的黑豆糯米粥,记忆翻滚而来。

    那是很小的时候,两人刚上初一,虽已到九月,但还是艳阳高照,大地照样如同蒸炉。他们总会一起放学,即使值日打扫卫生。那天轮到一生打扫卫生,宋安辰坐在位置上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她,她因为不知名的疼痛而趴在位子上不得动弹。他便放下笔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肚子疼,不能扫地。他就放下功课帮她把卫生做完了,完了以后他叫她在原位等他,他马上就回来。在那样的热天,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手里捧着黑豆糯米粥,还有一件不知名的衣服。

    少年时候的他,红着一张脸,把粥端到她面前:“你裙子红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蓦然发现白色的裙摆上红了一块,那是她的初潮,她那时什么都不懂。

    “我妈肚子疼,就喝热粥。她说女人喝这种粥最管用。”他挪了挪碗,一脸羞涩。

    一生至今记得,在大热天喝着热粥的感觉,浑身发热,心烧得慌。那件从传达室老伯那借的衣服围在她腰间的时候,她才明白,为她打点好女孩子成长的第一次的,竟是宋安辰。

    那段记忆从来没有被她翻出来过,而今想起来,她不禁莞尔,宋安辰在她的生命里,是如此重要的存在,有时候她会忘记的事,他不一定忘记。

    也许,这也是他命里的一部分。

    宋安辰端坐下来:“喝完,我们上班去。”

    一生睨了他一眼:“你今天不是休假吗?”

    宋安辰突然摸着脑袋笑了起来,眉梢抬起,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眸朝一生瞪了一眼:“不把手里的活干完,不能结婚。”

    一生脸一红:“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宋安辰浅笑:“还欠你一场婚礼。”说完他自个舀了一勺粥喂到一生嘴里。一生连忙制止:“我自己来。”要男人喂,实在太矫情了。

    吃完饭以后,两人便一起上班了。让一生吃惊的是,宋安辰从沙发上拿来的衣服竟是她昨天买的风衣。她吃惊地看着他穿上风衣。实在太过分了,送给他礼物,至少也要说一声谢谢啊!

    宋安辰见一生满腔怒火、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他却很无辜地说:“昨天晚上我还礼了。”

    “……”一生想反驳,却找不到话反驳了。

    昨天晚上给她倒了一杯茶就算还礼了吗?她气得想跺脚,宋安辰这个男人,总不肯让她畅快地开心一下。

    原来宋安辰做完三天后的那台手术,之后他便可以休假了。也就是说,不到一个星期,他们便可以办喜酒了。

    本来在途中车开得好好的,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可偏偏在一个拐弯处一辆红色跑车突然从小巷里窜了出来,宋安辰及时刹车转弯,避免了一次小车祸。可那辆红色跑车好像技术不佳或者车主惊慌失措,竟然直接撞到了人行道上的梧桐树上。

    一生看了一眼那辆红色跑车:“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你坐着,我出去看看。”说完,宋安辰便自行下了车,而那红色跑车里走出了一个人,是一名女子,穿着军装裤,上身是黑色皮革夹克衫,身上挂了很多东西,有点朋克装的感觉。

    一生疑惑,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面熟?她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个让她风衣的野性女子吗?不是林若涵的闺密吗?只见车外,宋安辰跟那女子在说些什么,她听不大清楚。

    待宋安辰转头朝一生指了指,那野性女子便朝一生招手打招呼。一生顿觉莫名其妙,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两人也没聊很久,宋安辰便回来了,一生问:“你们说什么?”

    “她说你很有眼光。”宋安辰瞄了一眼一生,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啊?为什么这么说?”

    “能嫁给我这样的男人。”宋安辰接着笑。

    一生笑不起来,忍不住往后看那女子,只见她目光还投向这里。这不禁让一生心里咯噔一下,憋得满脸通红。凭着女人的直觉,一生心想,当一个女人目光在陌生男子身上停留五秒以上,要么是心动,要么就是想入非非。

    一生上班的时候,见到了哭肿眼的赵吉祥。赵吉祥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盯着桌面无声地哭泣着,这是一生第一次见到这样失落的赵吉祥。

    今天一生来得早,值班室里还没有别的护士,只有赵吉祥一人。一生走过去拍了拍赵吉祥的肩,只见她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一生,那表情好似受尽了委屈。

    “吉祥,你这是怎么了?”一生不免担忧地看着赵吉祥。

    只见赵吉祥拽起一生的袖子,往鼻子上蹭了蹭:“我要跟小桌子分手。”

    “啊?为什么?”一生着实吃了一惊。不想赵吉祥猛然吸吸鼻子,蹙着眉说:“他真的不是人,跟我好了,还跟前女友联系,而且瞒着我。”

    “发生什么事了?”

    “跟我分手以后,他跟他家乡里的高中同学好上了!我还以为他是什么痴情的种呢,没想到那么快另结新欢。”赵吉祥唾弃起来。

    一生有些惊讶,她还真不知小桌子会是那种人,也许有什么误会?

    赵吉祥见一生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情绪更激动了:“他重新跟我在一起了,还那么关心他前女友,那我算什么?”

    一生也跟着蹙眉,觉得小桌子如此实在是不好。

    “还是你的竹马好,情愿被别人误会,也对你忠贞不渝,保护好自己的贞操。”赵吉祥突然叹了口气,眼泪就像水龙头突然被拧紧不流了。

    “那你真舍得跟他分手吗?”一生试探地问了问。

    赵吉祥对她点点头,眼睛眨都不眨:“坚决要分。”

    “赵吉祥!”突然门口伫立一个人,是小桌子。他身上甚至没来得及换上白大褂,风尘仆仆走向赵吉祥:“我要跟你解释多少次,我跟那个女的已经是过去式了。”

    赵吉祥不搭理,转身背对着他。

    小桌子闷哼一声:“她一个人来到b市无依无靠,脚受伤了没办法生活,我是出于朋友的身份去照顾她。”

    “去你的,你知道与前女友搞暧昧是一件多么让人作呕的事吗?”赵吉祥怒了,她一脸鄙夷地看着小桌子,“别把你的好心说得如此圣洁,你自己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明白。”

    小桌子极力稳住自己将要爆发的怒气,深吸一口气:“你体会过无助吗?你体会过你明明很爱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抛下你的无助吗?”

    一生知道,小桌子生气了,或者说碰到了他的敏感之处。当年是赵吉祥撇下他,与他分手,一个男人无助的时候,会有不同的方式去排解,而小桌子则是投入另一段感情中。

    赵吉祥捂住耳朵不去听,原本拧紧的水龙头顿时倾泻下来,泪流满面。

    小桌子似乎更加无力了,他只丢下一句话:“你爱怎样就怎样,想分手就分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值班室。赵吉祥立即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一生只能干坐在原地,默默凝视着哭泣的赵吉祥。

    如果有一天,宋安辰跟别的女人有太亲密的联系时,她不知道,她会是怎样的感受?像赵吉祥一样痛哭流涕闹分手,还是坦然面对问个彻底?

    赵吉祥心情不好,连带一生的心情也不好了。

    一生下班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商场逛一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一生低着头等电梯。她刚一按三楼,电梯突然被打开,里面站着一个男子,他穿着灰黑色西服,里面穿着不正规的白色衬衫,标准的剑眉下有着一双吃惊的眸子,他正惊讶地看着对面的一生,不过很快,他便含笑而视:“一生,好久不见。”

    一生以同样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男人,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拼凑,其中的一张与现在的他有几分神似,但她不确定,所以她试探地喊了句:“禾晋?”

    他笑了,显然是答对了。一生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当年那个没心没肺,容易暴动的男孩真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带着贵气和沉稳的男人?

    两人决定去商场顶层的旋转餐厅坐坐。

    禾晋说:“快七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一生坐在他对面,被他打量得心里发毛,干笑道:“你变化很大。”

    禾晋笑说:“在社会上打滚了几年,不变化不行啊。”

    一生端起手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并没有作答。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高中时候对她嚷嚷的少年,而她也不再是有少女情怀的年纪。

    她不小心看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不禁问:“你结婚了?”

    禾晋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玩味地转悠着圈在指骨的戒指:“只是个幌子而已,以免他人打扰我的生活,未婚如今似乎都成了一种负担了。”

    已婚男士的生活其实还是可以丰富的,只怕是个人的理解问题。

    “你呢?有男朋友没?”禾晋说得好像认定一生不会这么早有男朋友,而眼底也掠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我已经领证了,半个月后举行婚礼。”一生如实地回道。

    禾晋听到一生的回答,他变幻莫测的眼神忽而暗淡下来,脸上极力牵出一抹微笑:“我会参加你的婚礼,顺便认识认识新郎,看看是谁这么倒霉娶了你。”

    一生鼓起腮帮:“嘴还是这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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